在东阳,打马毬可是一项贵族的运动项目,平民百姓可是打不起的。
马毬,源于波斯语“POLO”,因此俗称“波罗毬”,是一种在马上以球仗击球射门得分,一较输赢的激烈比赛。
这种毬的球场要求很高,属于泥土场地,场内的泥土因为特别筛过,质地柔细,掺入特殊的油脂后,再反复拍磨滚压,泥土便能平坦地覆在毬场上。宴会殿前就是一块马毬场,平时为了防雨,都盖上草毡。新科的进士宴和一些大型活动时,宫中都会举行一场马毬赛,参赛的人都是皇室子弟和朝中年轻的大臣。
东阳城中的公子王孙,可是以会打马毬为傲。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当着满堂文武说她擅长打马毬,这太让人吃惊了。
宴会殿中鸦雀无声,除了云映绿和刘煊宸,个个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个鸡蛋。
在二十一世纪,中国的女子足球踢得不知比男子好多少,云映绿不觉着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只要付出努力,男人的事,女人一样可以做得非常好。
刘煊宸面色不惊地盯着古丽,马毬产生于波斯,波斯国对女子的教育一向开放,这位波斯公主会打马毬,也在情理之中。他还知道,波斯国的女子能歌善舞,古丽刚才那一席话,是说了谎。古丽如此张扬的举措,摆明了想盖过其他二位淑仪的风头。
这样的目的是为了争宠,还是另有企图?
他静默了片刻,点点头,“好,朕答应爱妃的要求。罗公公,让今天参赛的两支队下去着装,古丽公主可以任意选择她想加入的球队。”
罗公公跪着接下口旨,下去传达了。
刘煊宸挥挥手,“众位爱卿,这球赛本来想放在宴席后,现在看来是要提前了。咱们移席,出去观赛。”
内务府管事的太监忙不迭地把众人的座椅摆到外面的观赛区,草毡也已卷起,露出结实的泥面。
云映绿随着众人鱼贯出殿,她发现杜子彬和几个年轻的大臣却弯进偏殿的一个角门。
太监们撑起大大的遮阳伞,此时虽然正值晌午,却不觉炎热。
刚坐定一会,两支队伍骑着俊美的骏马进场了,都是身着窄袖圆领锦谰袍,不过一支是红色,一支是青色。腰间束带,头戴防护用的黑色软木朴头,脚蹬乌皮长靴,腰间缠绕白玉鞭,手拿有如一勾新月的藤制月杖。
穿青袍的是大臣队,穿红袍的是王孙队。
古丽自然选择的是穿红袍的这一队。
“云太医看到没,杜大人穿上球装,真是英武超群啊!”童城仍坐在云映绿的身边,突然脱口惊叹。
杜子彬也会打球?
云映绿忙在球员中找寻,果真看到青色球服的队伍中,领头的正是杜子彬。
童城可能是个球迷,说起球,一头的劲,“杜大人是大臣里面球技超一流的,打马球需要疾速奔驰,又必须在马背上做出许多高难度的动作,比赛时极容易发生冲撞,可杜大人这样一位文官,每场球都会拿到三筹。”
每次先进球者,可得一筹。必须三次先于对手击球入门洞,才能拿到三筹。
“你是不是很崇拜他?”云映绿看着童城口沫横飞的样,问道。
“当然,我对杜大人的为人、才华、球技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童城到很坦白。
哦,真是杜子彬的铁杆粉丝。云映绿点点头,她对一切娱乐项目,不管是文艺还是体育,都兴趣缺缺。
“云太医,你看好哪支队?”童城不仅爱看球,还爱赌球。
“我是中立派。”她没看过马球,无法给出童城想要的满意答案。
童城失望地斜睨着云映绿,觉得一个男人说出这样没有立场的话太可悲了。他不屑于再与云映绿交谈,扭过头与另一边的人讨论去了。
云映绿落了个耳根清净,揉揉眼,看看椅背稍宽,可以依着小睡一会。昨天在秦氏药庄看诊一天,累得躺在床上,满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酸”,一夜也没什么睡好。
她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缓缓合上眼。
这时,在万众期待之中,两队依序入场,来到球场的中线。一字排开,两方各有六名骑者。
穿上球服的古丽,更有一份无法言说的风情。她是今天球场上一颗闪闪发光的明星。
阮若南和袁亦玉被安置在刘煊宸的身后观赛,同时新进宫的淑仪,看到古丽成了焦点,两人脸上都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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