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凌月仙姬的困惑

他们交手的第一回合就能感觉到，两人都是实战派的。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什么绝招剑招，也没有固定的套路，他们都是属于见缝插针地攻击对方地薄弱点，并且给予雷霆攻击的实战派——这种剑术并非是道馆里练出来，而是只有在对敌的时候一点一点磨练出来的最为实用的战斗直觉。

    再一次交手之后，凛丽微微皱眉，身形缓缓消失在原地，运用起了滑头鬼的种族天赋能力，同时也重新开始预估夜斗的能力，因为她发现，仅凭剑术，她并非是对方的对手。

    她从小在一堆妖怪中长大，也勉强算是实战中养成的习惯，但是比起夜斗来说还差了一截，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夜斗此刻是在压抑着自己的实力的，有很多时候能够直刺要害的时机是被刻意避开了的……这不是为了顾及她的面子，而是为了……

    凛丽眼神锐利起来，她并不介意夜斗有什么隐秘的过去，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和两人相处的时候看到的对方的本质，那是一个善良温柔的，不会恃强凌弱的人。只是她没想到对方隐藏着如此强悍的一面罢了，看来之前的约战有些草率了。

    夜斗的身手很经验明显更高，但是凛丽凭借着滑头鬼的天赋也斗了个不分上下，虽然无法一击即中，但是场面就这么僵持了下来，每一次短兵相接。正当凛丽思考着要不要用冰冻的能力稍微辅助下时，突然听到了一声耳熟的尖叫。

    “啊！”

    “妈妈？！”

    “凛丽你怎么和出去的那套衣服不一样？你换衣服了？！”

    “……”

    “我赢了。”

    被妈妈的呼声弄得被迫分心的凛丽一个闪神，就看到了夜斗被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能无奈认输，这只能说运气也算是实力的一种了，何况……其实就算真刀真枪比拼起来，她也不一定能够赢，夜斗还真是藏了一手啊！

    “你很强，我履行约定，我们喝五五分的交杯酒。”凛丽放下剑，露出了个微笑，“鸦天狗，麻烦你去拿酒来吧。大家，这是不知名的夜斗神，以后会接管夜斗神社，也是我们的伙伴了哦。”

    “遵命！”鸦天狗扑闪着小翅膀开心地飞走，“又有一个强大的伙伴加入我们拉！今晚来开宴会吧！”

    “啊，还有小狐丸和小松丸，他们也还没有被接风过呢，今天一起举办好了。”凛丽保持着笑容，异常诚恳地对冰丽道，“妈妈，能帮忙一起准备一下宴会吗？”

    “当然可以啊。”冰丽开心的地点点头，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凛丽，“但是凛丽你还没说你的衣服怎么和早上出去的时候不一样，而且这个和服的风格不像是我帮你买的啊。”

    “……”自然是因为昨天留宿在西国王宫里，早上起来就顺手换上了人家准备的和服啊。

    “难道说……”

    “……”糟糕，要被发现不经家长同意就留宿野外了吗？！

    “凛丽酱你终于发现女孩子要爱美了，所以自己去买了衣服吗？”冰丽一手握拳击掌，然后抱上了凛丽，“你也长大了啊，妈妈真是太欣慰了！真是难得啊，以前凛丽酱从来不逛街买衣服，宁愿去吃蛋糕的呢。”

    “是、是啊。”

    呼，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蒙混过去了吧？

    凛丽舒了口气，然后抬头就看到一双蓝色的大猫眼直愣愣地盯着她，这双猫眼的主人还做了个“一会儿聊”的口型，直接让她又莫名一阵心虚。

    等等，这画风不对啊，对着妈妈心虚那是因为虽然妈妈不知道，但是她的确留宿外面了，据说女孩子夜不归宿是不好的行为，她心虚正常，但是为什么夜斗仿佛也一副要找她算账的样子？

    “嘛，不管怎么说，今天是西国高贵的凌月仙姬贵客来我们这里做客的日子，也是夜斗正式加入我们的日子，为了欢迎他们还有小松丸，小狐丸的加入，干杯！”

    “嗨！”

    “你这里的妖怪……哪怕是小妖怪，胆子也异常的大呢。不过感觉不坏。”

    凌月仙姬看着蹦跶到自己面前给她倒酒的纳豆小僧，还有不知名的白色小人妖怪，他们竟然还敢在她面前笑得那么肆意轻松，真是了不得的心理素质，要是放在西国，这妥妥的是冷场。

    “呐，凌月仙姬，我实在是很好奇，你和我曾爷爷都说了些什么啊？”

    “我有些不好问犬大将的困惑。”凌月仙姬并不在意凛丽的打听，在这方面她异常别扭的同时，又在某些方面异常坦率，“我问他为什么像他这样的大妖怪会迷恋弱小而短命的人类。”

    “嗯，为什么呢？”

    “他说，他不是因为樱姬是人类而喜欢，而是因为樱姬就是樱姬才喜欢，不管她是不是人类。”凌月仙姬说着表情有点困惑，“还说，人类的虽然如同昙花一般短暂却绚烂，非常值得珍惜——我不太能理解，如果犬大将不是那么强大的妖怪的话，那么我应该是不会喜欢他的。”

    “……”凛丽保持沉默，她觉得这种时候她这个外行人还是不要插嘴了的好。

    “不过多少，我能够理解犬大将为什么会喜欢十六夜了，如果是十六夜的话，大概是不管犬大将是人类还是妖怪，都会喜欢他的？”

    “……”虽然应该是这样，但是你们先天标准和条件不同，这不能类比啊！

    “想见的人我已经见了，想知道的问题也已经想通了，能麻烦你现在送我回去么？”

    “现在？”

    “嗯，我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凌月仙姬露出了个浅浅的微笑，“下一次，欢迎你来西国做客。”

    “我会的，替我向杀生丸问好。”

    凛丽见凌月仙姬态度坚决便也只好答应，只是她本想好好找一个礼物还礼给杀生丸，此刻一时之间却找不到什么好的，只能随手拿过了自己练习扎染的手帕递了过去，谁让人家送的是那么有诚意的礼物呢？起码她得给个也有点儿诚意的把。

    “不过最近事情非常多，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有空拜访，这是围脖的还礼，麻烦您给杀生丸送过去了。”

    “哦。”凌月仙姬神情微妙地接过帕子，问道，“虽然有些冒昧，能问下你现在到底多少岁吗？”

    “13，马上就是14了，怎么了？”

    “不，我只是看你一直叫杀生丸弟弟。”凌月仙姬的表情更加古怪了，“你不是说你成年了？”

    “啊，虽然以人类的年龄来算还没成年，但是我们这边妖怪的习俗是13岁就成年了啊。”

    “……”

    原来是算法不同啊。

    凌月仙姬想到自己儿子一百多岁还比人家矮了半个头，只能安慰自己这是纯血妖怪和半妖之间的区别了吧？

    不过，这样看来，或许对方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了。

    手帕是私人随身携带的物品，因为一般用丝织成，所以异性赠送丝帕寓意相思，取其“横竖皆是丝(思)”之意，是传统定情信物，那么这个少女，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呢？

    凌月仙姬思考了两秒，决定不操这个心了，这种问题还是让她儿子自己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