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她为什么恨你,为什么背叛你,愣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在不停地指责你,埋怨你,与其做这些没用的事,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清楚呢?”
顾萌萌给宋之水分析:“一个人怎么可以奢求别人的理解,月亮怎么会明白地球上有人类这种生物,地球还不高兴月亮明明是借了太阳的光,反而被我们如此喜欢呢?明明应该是我们主动去向对方沟通,而不是猜着对方的心思,对方一不如自己的心意,就开始闹腾。”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半,日头西斜得更厉害了些,周围躁动的空气渐渐消了热度,风吹在她们脸上也舒服起来。
顾萌萌这么说着,见宋之水的眉头亦被微风舒展,很是开心,“你瞧,这些问题我想的比欧阳雪要清楚吧,她二十四,我十八,我比她小足足六岁,却比她通透,这足以见得,年纪没什么关系的。”
“你可真厉害呀,我是第一次见有人自己说自己通透的。”
宋之水掐了下她的鼻子。
她脑海里却一直回想着顾萌萌刚刚的那句话:一个人不可以奢求旁人的理解,如果想要对方的理解,应该自己主动去沟通。
直到后来欧阳雪回到片场,她跟萌萌分别,晚上回到家,给球球喂食,洗漱外加给自己泡了个温暖的澡后,坐在床上,依旧在想这句话。
半夜,窗外雨滴击打玻璃,迷迷糊糊的她抱着球球惊醒,再次琢磨萌萌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好似明白了什么。
欧阳雪对她的心情,是不是就如同她对待两个弟弟妹妹的心情?
她和大哥系统而正规地学过公司经营,也去国外念过mba,相比小一和小方,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和大哥对经营公司更有理念。
大哥去世后,因为那场扑朔迷离的车祸,小一和小方本来就对自己产生怀疑,她固执地想要为大哥留下点东西,无论如何也继承了大哥的心血,想要好好经营下去,却反而加重了他们的误解。
她感觉自己过去那两年,仿佛一个站在与弟弟妹妹们相隔很远地方的孩子,背过身不看他们,心里分明说着:请理解我啊,我是你们的姐姐,我想要让公司变得更好,这是大哥也想看到的,为什么你们看不见呢?
你们为什么不理解我?
是不是抓得越紧,失去的就会越多?
如今,她抛开了自己曾经的执念,主动站在那对双子的位置上后,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地就懂了。
并拢的膝盖上,球球睡得很香,宋之水的脸贴着它毛茸茸的背脊,蹭蹭她的小脑袋,心里明白,她和小一和小方的关系,是彻底回不去了。
但有些道理,现在明白却还不是太晚。
无论如何,他们怀疑她,恨着她,又或者依旧不理解着她,其实已经没关系了。
她的父母身体康健,她也找到了此生最爱的女孩子。
现在……
有些事情,也许真的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宋之水呼出口气,擦擦眼睛。
她取过桌上的手机,看到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又下意识地看了眼日历。
离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她重新躺下来,亲了口球球,“谢谢你,萌萌。”
“晚安,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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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忌日,今天似乎比往年来得要更早一些。
宋之水身着一袭黑衣,来到陵园的时候,看到妹妹随着父母也跟了过来,看到她时,宋之一翻了个白眼。
她捧着花,佯装没看见,冲父母点点头。
陵园很大,是一座小山,底下排着不少墓碑,越往上,地段越好,价格越高,墓碑的数量也就越少。
张女士抹着泪走过来和她说话,几人一起沿着阶梯往上走,直到在一层阶梯上停下。
那层阶梯,只有一座墓碑。
宋父沉默地站在墓碑前,只是为儿子扫清碑上的灰尘,并替他点上一盏小小的红灯。
过了很久,宋之方才到了陵园,不声不响地来到他们身后。
作为家中幺儿,他最后一个冲大哥磕了三个响头。
张女士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哭,一想到只有这个时候一家人才能聚齐,又觉得不知是造了如何的孽。
如从前一样,见过大哥后的宋家人是连饭都不吃就要四散而去的,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宋之水突然出声:“正好你们都在,有件事我要向你们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