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大门,果真看见自己的床上,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人。
顾渊猛地松了一口气,急急的走上前去查看。
是花箐箐没有错,她好像睡的很熟,这两天应该是很累了,而她本来身体就好。
顾渊看的满心柔软。
这是白竺女皇最小的孩子。
几年只有十五岁,她刚出生的时候,顾渊已经是七岁的小小少年。
那时候他的父亲便是第一任国师,从小便是被他抱在怀中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出落的这般灵秀了。
他越是这样想,柔情便越是止不住的溢满渗出来,目光流连在花箐箐的身上。
可是越是疼爱花箐箐,失而复得的喜悦越是盛,那后怕的感觉也就越是重。
与此同时,对余泱的恨也就越多。
他手掌紧握成拳良久之后,缓缓的松开,脸上却突然扬起一抹阴诡的笑容。
余泱,他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顾渊……!”
正当他想的出神的时候,一道嘶哑至极的声音却是将他拉扯了回来。
顾渊马上低头,花箐箐已经醒了过来,脸色十分苍白。
“箐箐。”他喊了一声,声音很温和,“哪里不舒服?”
花箐箐嘴唇都干裂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有东西,余泱,喂我吃了毒药。”
她颤抖着手,自怀中拿出一封信。
顾渊只觉得心口一紧,心神不宁的接过那封信看了起来。
‘三刻钟内,将解药送到我府上,不然,我便让师傅的心上人陪葬!’
这话很简短,一点都不像余泱的风格。
顾渊却是看的手都开始发抖。
余泱这是……在耍他?
他原先以为余泱一定会死咬着两样换一人,但是她却松口松的出乎他的预料。
没想到,她这是留有后手,是要让他自己亲自看着花箐箐是怎么被折磨致死的吗?
被玩弄于掌心的屈辱让顾渊差一点失去理智。
他深吸了几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极小极小的鼓。
然后深深的看了脸色苍白的花箐箐一眼,手一扬,便重重的打在那小鼓之上。
此刻的公主府中,余泱正襟危坐,她对面的许敏也是收起了一脸轻佻的样子,以一种专注的神情仔细的看着余泱的脸。
突然,她发现余泱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什么,余泱就已经忍受不住一样的从凳子上滚落了下来,然后滚到了地上。
双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肚子,里面像是突然爬满了细细小小的蠕虫,不断的往她的五脏六腑里钻去,喉咙上都涌上一阵刺痛和酸麻的感觉。
她努力的控制住,才没有将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死命的抠。
“余泱,别动!”
许敏整个人对着余泱扑过去,同时端起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一盏茶,自余泱的七窍之中不断的灌入,余泱口鼻都被茶水溢满,整个人像是被封住了五感。
耳旁模模糊糊的,是许敏的叫声。
“你忍忍,只要有一只受不住爬出来了,我就知道是什么蛊虫,我就知道该怎么救你了,余泱,千万忍住啊!”
她喊得很响,生怕余泱听不见,而余泱却是也是听的云里雾里。
外面传来脚步声。
冬梧她们站在门口,不断的拍着房门。
“殿下,你怎么了?”
辛三娘听着里面像是在不断的挣扎,甚至经常传来东西被碰倒碎在地上的声音,心中一急,便要破门而入。
徐牧看着门外那些人的骚动,猛地直起腰身,对着外面喊了一句。
“谁敢进来?”她声音自带一份震慑,以前作为太医院之首的时候,便是皇后娘娘想进来探望皇上也是被她吼过的,更何况这些毛头丫头。
外面的一帮子人都犹豫了。
但是许敏到底不是她们的主子,她们可能会被震慑,但是绝对不会听从。
门被踹的砰砰作响。
余泱还在地上不断的抽搐,听见这杂乱的响声,额头青筋毕露,她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水,同时几条细细小小的虫子被吐了出来,在地上不断的弹跳着。
许敏再也顾不上外面那些人,几个健步冲过来,就将那地上的虫子捡了起来放在自己手上仔细的看。
而余泱则是声音响亮的喊了一句,“都不准进来!”
这话实在太过决断,让众人一直敲击的手一下子便停了下来。
而余泱则是又痛苦的蜷曲了起来。
许敏看了看那小蛊虫之后便开始翻箱倒柜,最后拿出一堆的小药瓶,开始东调一些,西配一些。
“余泱,你再忍忍,马上就要好了。”许敏额头上都深处了几丝汗来,当年先帝要驾崩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找急忙慌的赶工,“那白竺的国师大人到底和你什么仇?给你下这么狠的蛊虫?”
余泱抽的浑身难受,牙齿却紧紧的咬住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差不多了!
余泱想着……不能只是她一个人痛苦,花箐箐也差不多该毒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