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相信她的话,没有再追究下去。
事实上,惠袅袅这会正在想着……楚元勋这般对宁泽和宁姚,必然是他们手中有什么是他要得到的。一旦得到……那宁泽一家是不是会和厉厉一家一样的下场,就算是嫁给楚元勋的宁姚也没能避免……
她抓了宁姚的手,拉着她停在离前面两人稍远的位置,估摸着自己说话的声音,不会被他们听到,才对宁姚低声道:“阿姚,一定要离他远一些!”
楚元勋明显是冲着宁姚来的。
宁姚看了一眼楚元勋。她的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
看明白他们的马车和楚元勋有关的时候,便对他咬牙切齿,待他打跑蛇还想着来安慰她的时候,便又觉得,他是真的关心着她的,便不是那么生他的气了。
可惠袅袅的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她看着她惨白的脸道:“为什么?”
惠袅袅一双杏眼中满是认真,“你不是怕蛇吗?他就是最毒的一条毒蛇。”
宁姚颤了一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从此,她只要看到楚元勋,便想到蛇,便各种不舒服,只想远离。
还好,有惠袅袅这个同样怕蛇的人与她作伴,才不显得她柔弱。
宁姚一到金龙寺便累瘫到了厢房,早有提前到了金龙寺的侍女为她备好热水,洗去一身的疲乏。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看起来这么柔弱的惠袅袅,怎么走了这半天的山路不见一点疲惫的样子?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念叨了出来,身边的侍女笑了起来,“郡主怕是忘了惠大小姐以前是怎么被欺负的,被人欺负成那样都受得住,哪里还会受不住这点山路?”
宁姚想想也是……
突然间,就心疼起惠袅袅来了。
以前,她为惠袅袅抱不平,为她出头,只是因为惠袅袅是那个要嫁给她哥哥的人,那也就是宁王府的人了。哪里有让别人欺负宁王府的人的道理?事实上,她心里一直觉得,笨成像惠袅袅那样的人,活该被人欺负。
可这会,她泡在温暖的浴水中,仔细回想着白日里的一幕幕,脑中几个片段里出现的的惠袅袅的神色,竟与她的哥哥有几分相似之处。她都没想明白,没反应过来的事情,惠袅袅已经先一步看明白了,还配合了她的哥哥。
如是一想,便觉得,惠袅袅以前会那样,都是因为她有那样一个爹的缘故,等她嫁来宁王府,便一定不会和以前一样的。
惠袅袅全然不知自己无意间得了宁姚的心疼,正拿着一双杏眼瞪着不问自来的宁泽,磨着牙从他手里接过香露,“这香露有什么秘密不成?为什么一定要用?”
宁泽竟然将掉在马车里的香露又给她寻回来了,让她不得不多想。
宁泽笑了笑,“你用过的东西,哪有退还的道理?”
说着,便将香露塞入她手中,“梳洗完,与我去见净空大师。”
惠袅袅:“……”觉得他说的话有些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为什么要和他去见净空大师?
原主以前也没和他去见过呐……
随手便将香露放在了桌上,走入了净房。
热腾腾的浴水洗去了一身的疲乏,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和她的爷爷去行走山林的日子。
“到底还是现在的身体太弱了些,要是以前,走半天这样的山路,一点感觉也没有。”
很快,便又开始出神地着自己过来之后发生的各种奇怪的事情。
从净房里沐浴完出来也还在想……
想着想着,走到桌边,也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曾注意到自己在端茶杯的时候,茶杯与香露悄无声息地调了个个儿,她揭了盖,便将香露灌入口中。
香香甜甜的,像果汁,又比果汁沁人。
而后,她的脸色就变了。
顾不上还未干的发,急急地去拍响了宁泽的房门。
宁泽亦是刚洗净一身的山尘,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身上带沾着水雾,见小姑娘瓷白色的脸上浮着红晕,觉得别有一番美感;听到她说出把香露喝进腹中的话,脸色变了一变,拉了她就往禅房里跑。
“净空大师精通医术,你定会无事。”
惠袅袅原本只是想问他“这香露是否能吃”的话咽了下去。
看他这模样,要么是他也不清楚,要么,是不能吃。
他手上的力气有些大,面上的淡然与浅笑,变成了惊慌。
就算是面对马车突然裂开,他也是淡定得优雅从容,却在这个时候,失了常态。
他不想她出事,她自己也不想出事。答应要帮厉厉的事情,至今没做完,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地出事。
突然觉得,能被人这样紧张着,很幸福,若不是在梦里看到了前世的宁泽对原主的感情,她怕是会改了主意,不想退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