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那我直接打车去你家了。”慕晚没啰嗦,抬眼眼角看到一辆出租车,赶紧抬手招呼,小跑着往出租车上跑,“我打到车了,先不说了~”
慕晚挂掉电话,跑到了出租车旁,她感觉自己刚刚跑了那一段,像是在热水里游泳一样。等车门一开,凉气钻入毛孔,慕晚皮肤一紧,打了个哆嗦。
“师傅,去南风公寓。”
司机按下打表器,看着乌云滚滚的天,说道:“今天晚上台风天,要下暴雨了。”
靠在车窗上,慕晚身上渐渐降温,也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看过去,颇有些乌云压城,波云诡谲的模样。
“那得麻烦您快点了,不然路上下雨,我没带伞。”
南风公寓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小区,小区门口距离柳谦修家还有段距离,要真下雨,她跑过去得淋成落汤鸡。
“好嘞。”司机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七点多的夏城,堵车高峰过去,倒是挺顺畅。可车开得哪有风刮得快,等快到南风公寓的时候,天上就开始下雨点子。暴雨前兆的雨点子都特别大,一个个像硬币一样往地上砸,等到南风公寓的时候,地面已经半湿了。
听着砸在车顶上的雨点子,司机看了一眼身后的慕晚,道:“你让你家人过来接一下吧,这雨点子不小,砸着还挺疼的。”
慕晚长得漂亮,身材又纤细,司机难免有点怜花惜玉。
她这不是回家,也不能麻烦别人来接她。慕晚没有和司机解释,递了他车钱后,笑着说:“我小时候经常挨打,不怕疼。”
说完,慕晚和司机道谢,关上了车门。
刚一下车,豆大的雨点子就砸在了她的肩膀上,脸上和头上,力道确实不一般,慕晚抬手遮雨,准备跑进柳谦修家所在的单元楼。
而她在脑海里想着路线,准备一鼓作气冲进去的时候,抬眼却看到了一道身影,她心跳一顿。
男人撑着黑伞,高高长长的站在小区门口,他皮肤冷白,在黑伞下尤为明显。冷白的脸上,眉目清淡,一双眼睛漆黑透亮,像两汪深不见底的清潭。
他就站在那里,清净淡泊,绝尘拔俗。
小区门口没什么人,门卫房间亮着灯,里面人影曈曈,外面一片寂静,只有雨声。
慕晚的心,像是被铺开了一层柔软的纱。
她抬腿跑了过去。
待跑近了,男人的眉眼渐渐清晰了起来,他看着她,手上拎着米白色的超市购物袋,不透明,但慕晚能猜到里面有什么。
她今天下午的时候,点了糖醋藕丁。
慕晚像一颗浮萍,撞进了他的伞里,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他护住了她,雨点打不到她了。
母亲去世后,她不记得自己淋了多少雨,今天这顿,她算是淋不到了。
这么一小段距离,慕晚身上被打湿了一些,白嫩小巧的脸上,也有些许的雨滴。她笑着,抬手擦了一下,让自己看上去不狼狈,擦完以后,仰头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泛着光。
“柳谦修,你在等我吗?”
她的声音依然清甜,语调欢快上扬,像是雨点在水面上泛开的涟漪。
柳谦修安静地看着伞下的慕晚,街灯亮了,她的影子长出一点点,撑到了伞外,细细长长,像是一根猫尾巴。
“嗯。”柳谦修应了一声。
两人撑着伞回了家,慕晚身上淋了雨,轻车熟路地跑去次卧的浴室洗了澡。洗过澡后,身上的燥热都被蒸了个干净,她小脸红红地走出卧室,身上依然穿了柳谦修的衬衫。衬衫长长的大大的,她身材娇小,两条腿白生生的,又细又长。
柳谦修做的糖醋藕丁味道不错,慕晚今天拍了一天戏,都没好好吃饭,晚饭吃了两碗米饭。吃过后,她抱了三小只到了客厅。
刚一坐下,窗外一道闪电劈开漆黑的天,将整个客厅都照亮了。外面的雨,瓢泼一样下了下来。
“今天晚上有大暴雨。”慕晚听着滚滚的雷声,和柳谦修说道。
怀里的三小只已经吓坏了,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钻。慕晚双手将它们圈在怀里,能感受到小家伙们在发抖。
“它们好害怕打雷啊。”慕晚说着,又听到了外面一声惊雷,三小只又是一抖,叫声里都带了些急促地惊恐。
也是,太小了,就会怕打雷。她小时候也怕,后来就渐渐地不怕了。打雷顶多是声音大点,又不会真的劈在她身上,她不需要害怕。
柳谦修坐在矮几前,手边的书有一页被手指轻轻挑起,他垂眸看着慕晚怀里的三只,收回了视线。
窗外电闪雷鸣,风雨飘摇,窗内安静宁谧,温馨舒适。
慕晚舒展开了身体,她双臂搭在矮几上,将脸枕在了上面。耳边是雨声和翻书声,鼻间是安神的檀香,慕晚蜷缩在桌子前,渐渐闭上了眼。
柳谦修有着十分规律的作息,时间一到,困顿也渐渐袭来。将手上的书合上,柳谦修抬眼看了看矮几旁边。
女人正在熟睡,能听到她匀称绵长的呼吸,她的手枕在双臂上,浓密的黑发盖住了小半边脸,像是给她的脸蒙上了一层黑纱。
黑纱下,细长的眉,上挑的眼角,微卷的睫毛,还有莹润的红唇。
她睡得十分安静,安静中透着一股慵懒,像是小猫玩儿够了,身体累了倦了,找到了舒适的庇护所后,伸了个懒腰,就趴在那里睡了。
柔软的灯光,女人娇小的身体,在客厅里拉开了一道浅浅的影子。
她睡了有一会儿了,无暇顾及怀里怕雷的三小只。小猫喊叫着几声没有得到安抚,很快迈着步伐找到了另外一座靠山,它们现在,也靠在柳谦修的怀里睡了。
抬眼看时间,已经十点了。
窗外已经没了电闪雷鸣,但雨势急猛,且没有消退的迹象。
抱住怀里的三小只,柳谦修起身,将它们放进了猫房。放下小猫,柳谦修出了猫房,站在了客厅台灯的光圈外。
台灯下,女人和灯光,配着那矮几和几册书,像一幅精致的画。她的姿势并不舒服,单薄的后背有些歪斜,衬衫领口敞开,露出了薄薄的肩头。她双腿没有盘坐住,一条腿从大大的衬衫下伸出,修长白皙。
尽管不舒服,她却没有睡醒过来的迹象,呼吸依然匀称绵长。
柳谦修起身走进了那幅画。
左手臂揽住女人的腰时,柳谦修又闻到了她身上的小苍兰香,还有一层薄薄的檀香,这是他的沐浴露还有衣服的味道。
他微抿着唇,单手用力,右手手臂搭在了她的膝盖窝下面,将她从地上抱起。
她身体很轻,穿着白色的衬衫,像一根白色的羽毛。在他抱起她时,羽毛动了两下,小脑袋蜷缩在他的怀里,手也抓住了他的衣服。
甚至,还发出了一声不乐意的浅哼。
她的呼吸温热,卷进了他的怀里。
台灯在下,柳谦修抱着她起身后,两人都脱离了台灯的灯光,黑影之中,女人五官轮廓朦胧,他看到她眼角动了动。
“你醒了?”柳谦修声音不大,低沉如夜。
“我没有。”怀里女人小小的说了一句,带着低低的哑。
“……”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慕晚说完,心就往胸腔一提。她眷恋着这温柔,抬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手稍稍用力,慕晚声音缱绻慵懒,像是从梦里传来。
“柳谦修,我今晚可以住下吗?我有点累了,不想回家。”
她说着,头依然埋在他的怀里,闻着淡淡地檀香气,她像是又睡了过去。
在睡过去前,慕晚听到了柳谦修的回答。窗外雨声激烈,他的声音格外温柔。
“嗯。”柳谦修安静地应了一声,“你想怎样就怎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