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难跟白浪做朋友。
他们想要通过她来拉拢谢澹如和直军,且不说她是不是有这么重要,但是这种想法,就已经让她很排斥了。
她对政治一窍不通,也说不好局势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这浑水,她并不想冒然下去。
见廖婉玗迟迟没有回答,黄韦彬更加着急,“东北如今的形势不日便会开战,到时候局势乱起来……”他话讲到一半,才想起自己不能这么说。
廖婉玗抬眼看他,语气不轻不重,“到时候局势乱起来怎么了?是乱起来直军就特别重要了吗?”
黄韦彬梗了一下,没想到她那天真听清楚了,尴尬地摸摸鼻子,“我们不是想要利用你。”
这话廖婉玗也觉得没错,她点点头,“我没什么可利用的,值得用的是直军。”
“你不要生气,这主意……我们真的不是想要利用你。国家陷入水火,南方政|府做了什么?我们也是想军民合作。”
“军民合作?”廖婉玗喃喃地念了一遍,“若是对付日本人,我当然是愿意出力的。不论是物资还是钱,哪怕我力量微薄也绝对会尽力而已,但直军的事情,抱歉,我真的帮不上忙。”
黄韦彬看的出来她因为那天听到的话很不高兴,觉得自己此刻解释再多应该也没什么用,他长出了一口气,缓慢地点点头,“我会跟老白说的。那你……是不是也不想看见我了?”
“大通沪欢迎所有客人。”她这话答的实在假惺惺,一派公事公办的样子。
黄韦彬点点头,“那下次我还是让三叔来吧。”他磨磨蹭蹭站起身,廖婉玗送他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还是不死心,“那我能约你吃饭吗?”
这孩子眼睛又圆又大,此刻无辜地望着廖婉玗确实叫她也不大忍心拒绝,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讲了句非常公式化的句子,“如果是公事,可以到办公室来谈。”
拒绝的这样明显,黄韦彬可以说非常失望了,他难得对一个女孩子表现出极大的好感和兴趣,对方却拒绝的这样直白与干脆。
送走了黄韦彬,廖婉玗又回到办公室,她手里头翻着报纸,眼睛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直到门被敲响了,她才回过神来。
“廖经理。”辛小月私底下跟廖婉玗叫的很亲近,但只要是工作时间,就一定会将上下级分的很清楚。
廖婉玗点点头,示意她坐下来说。辛小月坐定后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面的小本子,翻开来开始汇报,“早上接到爱华女中的电话,说是想请你过去做个演讲,我跟校长说这事情要等你来了再做决定。”
辛小月翻了一页纸,继续说道,“但是校长坚持着想要见见你,我说了你今天又客人,她又说如果我有空,请我去一趟。我就想着先看看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过去看了看。”
廖婉玗轻轻地“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结果那个地方太偏僻了,我都差点以为黄包车夫预谋不轨了。而且说是女中,学校里学生年纪差很多,小的七八岁,大的……孩子都七八岁了。”
“叫我过去讲什么呢?”
“校长的意思是,叫你讲讲上学的好处。他们女中生存太难了,不收学费,包吃住都没人去上。”
廖婉玗上学时候学校的条件都不错,许多老师还是洋人,学生家庭条件也都很宽裕,说句实话,她那时候并没有想过什么上学的好处,只是周围的人都上,她也就按部就班地去读书上学,所以,爱华女中想邀请她去做个演讲,她觉得并不大合适。
“你最近学习怎么样?”她给辛小月请了家庭教师,之后也没怎么过问,今儿说起这件事情,她才想起问问。
“应该还算是挺好吧?”辛小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好学生,她也没跟别人对比过,也没经历过比较严格正经的考试。
“你觉得学习有用处吗?”
“当然有啊!”辛小月觉得这问题简直根本就不用问,“按照我现在的水平,就算不在咱们家做事情了,出去好歹也能找个会计工作做做。再不济抄写员也行,我现在字写得不错了,每天都有好好练习。当然,我不是说真的不在大通沪做了,只是举个例子。如果我还是之前的文化水平,大约还是只能做做伺候人或者洗衣裳之类的粗活吧?”
她说到这里不自然地抬起手摸了摸耳朵,“或者……只能回去含香馆那种地方也不一定。”
廖婉玗听了她的话,唇角勾了勾,“你瞧,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去爱华女中给学生们做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