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的角度愈来愈大,同这巨大的船体相比人类仿佛渺小蝼蚁一般,甲板上到处都是站不住脚的人,他们尖叫着从廖婉玗面前快速地滑落,她想伸手伸手拉住一个抱着婴儿的母亲,最后却只是堪堪接住了抛过来的襁褓中的婴儿。
手中多了一个由于受惊而哭嚎不停的婴儿,廖婉玗一时间只能用一只胳膊拼劲全力地圈住那根楼梯支柱。
她不想死在这里,她还有弟弟,还有没了却的心愿。现在怀中还有一个婴儿,那是一个母亲最后的希望,她想活,也想带着这个婴儿一起活。
廖婉玗咬紧牙关,她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船身仍在慢慢倾斜,继续保持这个姿势耗下去,她的胳膊总会力竭,到时候她跟怀中的孩子,最终一定逃脱不了掉摔下去的结局。
她慌张地四顾,发现就在她不远的另外一个楼底下,已经有一个男人翻身翻上了柱子,四肢趴抱在柱子上,面朝着下方,这样就算船身继续倾斜,就算船身直立起来,他也已经处在了上风位置,
就在廖婉玗也想改变姿势的时候,慢慢倾斜的船身,忽然,停住了。
这种静止反而叫她惶恐,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安静而美好的早晨,你看似充满了希望,其实,更大的问题,一定会接踵而至。
果然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就听见附近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响声,人们似乎是并没有注意到,都在拼命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防止掉进海里。
廖婉玗抱紧怀中的婴儿四下张望,她内心的不安和惊恐由于这份突如其来的责任被她强迫压抑着,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在发出响动,她想努力能让自己和孩子避开致命的危险。
太吵了,太乱了,一切都是惊恐而无序的,廖婉玗根本没有办法在尖叫哭喊和巨大的海风声中清楚分辨出声音的来源,又或者是,整个船体都在发出响动,已经无从分辨了。
这样的静止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就在所有人都开始以为这巨大的船身是不是就此不在动作之时,忽然的一声巨响,烟囱断裂砸,快速地像下砸去。
船身被硬生生劈成了两段。
廖婉玗处于船身上方,断裂开来的船体砸在海面上,她没有松手,整个人连同怀里的婴儿都被带进海水之中。
鹭州是一座沿海城市,廖婉玗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水性也算不错,被淹没前她深吸了一口气,唯一担心的,就是怀中的婴儿能否安然度过。
由于巨大的船身不断下沉,海水的流向始终是向下的,廖婉玗松开手后拼了命的往上游,可她距离海面不近反远。
怀中的小孩不会闭气,可以想象的一直都在呛水之中,她必须要尽快浮出水面,不然就算她还能忍耐,孩子是肯定不行的。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海水里奋力地挣扎着上游了多久,她觉得自己眼前发黑,似乎是下一秒钟就要晕厥过去,但她脑海里闪过弟弟哭着的脸,人又清醒起来。
冒出水面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大口呼吸,紧接着反应过来怀中还有一个婴儿,便赶忙将小孩举出了水面。
吸满了水的小被子在此时显得异常沉重,廖婉玗本就已经是疲劳至极,根本不可能长时间地举着孩子。
海面上飘着许多散落损毁的东西,但最多的,还是已经被淹死或是砸死的尸体。
若是在往常,她看见这样多的尸体一定是要忍不住尖叫出来,但现在她自顾不暇,眼中和心中关注的,只有什么东西可以救命。
救生圈是有的,打从最开始就被船员们丢在了海面上以备不时之需,有一些早到的一等舱乘客甚至穿着救生衣。
于是,此刻还活着的人们,开始拼命似得去抢死人身上的救生衣、救生圈,发展到最后,那些穿戴者救生衣、救生圈的人即使是活着,也不可避免要被抢。
廖婉玗是没有打算去抢的,她不能为了自己活而且杀死别人,再说,她不是傻子,且不说如今怀中还有一个婴儿,就算没有,她也绝不是那些男人的对手。
比起船上留下来的那些救生物品,她更看好不远处的木板块或者是木箱。廖婉玗换了一个姿势,仰躺在水面上,将那个婴儿面朝上单手抱在胸前,一点一向着附近的木板游过去。
孩子被她平方在木板上,这快不知道原本是做什么的木板虽然不大,但安置一个婴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孩脸色不好,鼻息几乎是没有的,但廖婉玗没有任何的医护知识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只能先推着木板游的远远的,离开还在没有彻底沉下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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