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小澍,是怎么认识的?”
林家身份特殊,林家澍忽然出现的朋友,倒也不能让他全然放心,毕竟,过去也有很多人想利用她的。
“礼拜堂。我在哪里帮忙弹钢琴。”
林克己点点头,随意指了一盆开的火红的植物,“这是朱槿,你喜欢植物吗?”
漂亮的花朵谁不喜欢呢,廖婉玗诚实的点点头。
“等会吃过晚饭,你选几盆喜欢的,我送给你。”
“不麻烦了,家中只有我和弟弟,照顾不好,反倒是可惜了。”
林克己一直同她聊天,就是为了打探一下她的家庭情况,这会听她说只有姐弟二人,倒也有点同情他们。
廖婉玗对自己的身份,不大乐意对外人说,故而林克己问的时候,她只说爹妈都死了,反正,这话也不算说谎。
林家澍和廖熹跚跟兔子玩累了,两个人在花园里疯跑,见到从花房出来的廖婉玗,林家澍开心地朝她跑,又看见她身后走出来的林克己,脚步一下都停住了,然后整个人都僵了似得,眼神里还带着怯意,好似十分害怕他。
廖婉玗心思敏感,将她的情绪看个了然,但因不清楚他们父女间的事情,也不好乱做猜测,只是笑着快步走向林家澍,拉着她问刚才都玩了什么。
廖婉玗刚才听林克己一说才知道,林家澍今年都十七岁了,可她言行与衣着上都不太像同龄人,再加之还要同她叫姐姐,廖婉玗在脑海里闪过了好几种戏文一般的情节。
林家澍是孩子心性,对事情忘得快,见廖婉玗拉着她说话,也就把那骇人的林克己给忘记了。就连林克己跟在他们身后,她都毫无知觉。
自从八年前那件事情发生,林克己除了在女儿睡着的时候能够接近她之外,这还是第一次,在她醒着的时候,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不是闭着眼睛沉睡的,是鲜活的,生动的。
并且,他也觉得,若是真想修复同女儿的关系,改日,他得找这位廖小姑娘,谈一谈。当然,在谈之前,他需要调查清楚廖婉玗的底细。
廖婉玗这边,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对林家意味着什么,她同弟弟与林家澍坐在小餐厅里吃晚饭,那林家的厨子献宝似得,英法大菜、湘鲁美味、闽粤特色,变着法地做了一大桌子。
倒不像是做给三个孩子吃,三十个孩子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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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澍觉得自己有许多好东西,事实上,她也确实有许多好东西,这不,吃过了晚饭,她就神神秘秘地拉着廖婉玗到她卧室去,从床底下拉出一只长方形的匣子来,闹着要给她看。
这个房间里头铺了柔软的洋地毯,见林家澍坐在了地上,廖婉玗也就坐了下来。
她原来也长到同学家里去玩,但那时候她是廖家的五小姐,每个月的零用钱没有限制,一群小伙伴们喝咖啡、吃点心、逛百货店,大部分时间都在消费。
手挽着手,大声地讲这话或是笑,引得来往路人纷纷看向他们。在她们的身后,则是提着各种东西的家仆,一群人出出进进,百分百的惹人注意。
后来她为什么不跟那些朋友往来了呢?倒也不是人家见她落魄就会嫌弃她,她相信,自己还是能有一两个真心朋友的。只是,方方面面都出现了落差,且不说别人,她也不想去望着那些落差白白伤心。
她前阵子认识林家澍的时候,并不知道她也是富贵人家的,她因为工作和弟弟,每每到礼拜堂都是来得晚,走得早,要不是上次瞧见有车接送林家澍,她还真没看出来,她也是个娇小姐。
“家澍,你的阿爸是做什么?”廖婉玗看着她将手里的娃娃一个一个地打开,里头的彩色木头娃娃也就一个一个变小。
林家澍仿佛是没听懂她说什么一般,蹙着眉头,眼神里露出些许迷茫的神色。片刻后她抬起右手,往旁边一指,口中发出“啪”的一声。
她这样不明确的回答,廖婉玗当然没看懂,但她也不理会,继续将手里的娃娃一个一个摆在廖婉玗面前,“都长一样的。”
廖婉玗在洋货店里见过这个东西,据说是俄国的舶来品,叫套娃。
女佣敲门来送果汁,廖婉玗表示自己不喝,廖熹跚虽然吃撑了,却仍旧跟林家澍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也不知道肚子里怎么装的下。
她看着他们嘻嘻哈哈得比谁一口喝的多,站起身来仔细环顾了一下林家澍的卧室,看到她卧室里椭圆形的西洋镜子时,走过去照了照。
廖婉玗当然不知道这是一个单向透视镜,毕竟,她可是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的。
镜子背面的林克己看着她整理自己的短发和发箍,又见她扯了扯长旗袍的小立领,这之中没有半分媚态,听到林家澍叫她,她转身就走了。
林克己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刚才手下人送来的调差结果,考虑着是不是可以把廖婉玗姐弟两个,长久的留在林家。
廖婉玗带着弟弟从林家走的时候,星星都出全了,在林克己的坚持下,她还是被送了两盆花,姐弟两个到了家先是梳洗,而后写作业的写作业,看英文小说的看英文小说。等到睡觉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第二天一早,甫一进办公室,廖婉玗就见桌上摆着一个大信封纸袋,她还以为是新安排给她的翻译工作,开了一看,被里头的内容吓的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