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使用它,切记不可为非作歹,做出背离宝珠本意之事才好。”
凌夜刚要答话,就觉眼前忽的白影闪动,一股有如实质的杀机,猛地笼罩了她的全身。
那杀机,仿佛她只要动上那么一动,便会立即有利器割断她的咽喉,斩断她的头颅,让她瞬间身死。
不消抬头,她就知道这是江晚楼来夺金玉宝珠的碎片了。
只是哪怕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凌夜也还是不知江晚楼为何要这金玉宝珠。
重天阙倒是已经放弃了。他却不肯。
他要这金玉宝珠,是准备做什么用?他邪尊江晚楼,可并非那种看到别人有宝贝,就也心生垂涎,一定要把宝贝夺到手的人。
凌夜想着,手指松松一握,碎片连同云絮被她收入囊中。
与此同时,那股杀机在以极快的速度朝她逼近,剑气临身,她却不慌不忙,收好金玉宝珠了,这才法诀一掐,一道极厚的屏障瞬间升起,堪堪拦在了她和楚云剑之间。
“叮!”
楚云剑仿佛深深陷入墙里,竟是好一会儿都出不来。
见状,江晚楼眉头微皱,神色更冷。
他正待上前拔出楚云剑,就听鹿鸣声响起,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直朝他后背冲来!
是那头从金玉宝珠里出来的异兽!
江晚楼蓦地回身。
入目是一头庞大得几能遮天蔽日的巨兽。巨兽身上的每一根毛发,每一枚鳞片,皆是又粗又长,又坚又硬,那雪白森然的獠牙微微开合间,好似人囫囵着进去,也只能勉强塞一塞它的牙缝。
再看那尾巴上的倒刺,漆黑尖锐,随着巨兽奔跑的动作不停晃动间,虚空被撕裂,肉眼可见的巨大裂缝出现在空中,整个紫府陡然狠狠震动了起来——
这里要毁了!
再看酒帝君,果见他身形开始变得忽隐忽现,眼中神采也是忽明忽灭。由此可以预见,一旦紫府彻底损毁,他这道神识必然也要灰飞烟灭,再不存于世间。
对在场众人而言,酒帝君这道神识存在与否,都是无所谓的。
但重天阙还是几步过去,抬手一拍酒帝君的肩膀,精纯至极的法力送进去,酒帝君的身体立时恢复凝实,再没半点动摇。
酒帝君站稳了,气息也平复了,方感激地对他一拱手:“多谢这位至尊。”
重天阙没回话,只继续护着他,转而看向其他人。
就见郁欠欠早领着凌夕和沈千远一退再退,退到他和凌夜刚来这里时所落地的位置,大有等凌夜腾出空来,便要立即让凌夜带他们出去的样子;再看半空,江晚楼则赤手空拳地和那巨兽对上了。
堪比汪洋的雄厚法力于这濒临崩溃的紫府间生生掀起漫天云海,那白衣的邪尊立于其中,面色发寒,眸光也发寒。
他遥遥望着那连云海都无法将其身体全部遮掩住的巨兽,须臾剑指一并,仅剩的一点白云酒在此时用出,千刀万剑匿于云海之中,杀意尽显。旋即剑指微动,顿时嘹亮吟声响彻整个虚空,极夺目的光芒亮起,那千刀万剑争先恐后地朝巨兽飞驰而去。
看那姿态,竟是要一举将那巨兽钉死!
趁着这功夫,凌夜散去屏障,好让楚云剑回归主人掌控。同时抬手一召,尚留在半空中的断骨刀头尾一转,飞速朝她掠来。
断骨速度太快,她扬手一接,再顺着往后一背,极轻巧地便卸去了那能把人手骨直接震碎的力道。她看了看正和巨兽激斗着的江晚楼,没立即表态,只问重天阙:“你要过去帮忙吗?”
出乎她的意料,重天阙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再看看。”
话音刚落,那千刀万剑已然来到巨兽的面前,携雷霆万钧之势,朝巨兽头颅猛然刺去!
她中毒了,她受伤了,甚至是她濒死了,险些被凌夕和沈千远两人两剑捅个对穿,他也能依旧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平平静静地目睹她在鬼门关前数次徘徊,仿佛她不是他的女儿,仿佛她不是他和他曾经最爱的女人共同生育抚养的孩子。
仿佛她之于他,只是一个陌生人,那些所谓的血脉维系,从来都不作数。
再后来,她当着他的面杀了凌夕,他也仍是轻飘飘的一句来人,把地上的血处理干净。
这样冷心冷情,甚至是冷血的一个人……
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飞速掠过,少顷,凌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神色已恢复如常。
她转头对金满堂说道:“沈千远身上有件法器,他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依我看,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免得孔雀昙没采到,还被他们给毁了。”
两个修者与一群狼妖打起来,那等战斗余波不是区区一株孔雀昙就能抵挡得住的。
金满堂颔首:“我和凌姑娘想的一样。”
凌夜道:“此事我一人出面即可,少君请稍等片刻。”
金满堂点头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