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如此得意的笑容,更是少见。
“那是,我们可是送了裕昭容一份大礼了,也算是这段日子没有白白的叨扰她!”苑苑心里打算在卖裕昭容一个好,这样一来,自己又多了一个对阵公孙姐妹的盟友。
要知道孟玉瓒的背后还有孟复这一支,孟家虽然一直没有机会再送人进来,可是不代表着孟氏在前朝没有拉拢的价值,孟复身为盐铁官,反而有更多的价值。
范如烟有些死心了,眼看着事情发生了快有一个月了,恐怕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求得皇上的原谅,久而久之范如烟原本没有病的身体,也是因为气郁于心而憔悴不堪,消瘦了不少,华姑姑劝过几次没有丝毫的效果。
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太后如今这样,只有皇上才能让她重新恢复,可华姑姑也体谅皇上,毕竟这可是‘杀母之仇’,就算是太后含辛茹苦养育皇上二十年,终究也是有着难以逾越的隔阂。
皇上知道真相后并没有来找太后兴师问罪,就已经是大度了,华姑姑也不求其他的,只希望皇上能够来延寿宫一解心结,是恨是原谅说清明,不然太后是早晚会抑郁而终。
华姑姑已经下了几天的决心准备闯千秋宫求见皇上,没想到二门外的宫女一路通传,说是皇上的圣驾已经来了!
天降喜事,华姑姑赶紧进内殿去禀告太后,“太后,皇上来了!皇上来请安了!”
发丝半白,面容憔悴的范如烟原本已经流尽了眼泪,这会儿听见皇上来了,泪水蕴满眼眶,挣扎着要起身,却是身体虚弱,尚未梳洗。
骆启霖步履匆匆已经进了内殿,范如烟一眼看去心里一疼,她的皇儿来了!“儿臣给太后请安!”往日骆启霖都是称呼‘母后’今日竟稍一停顿称呼为太后。
这已经是骆启霖的极限了,毕竟范如烟对于自己和生母有着不可原谅的过错,若不是当年的那个奶娘,恐怕自己早已经被毒蛇咬死命丧黄泉,可念在范如烟二十几年尽心尽力的份上,骆启霖并不像让她有任何的难堪,她既然是先帝的皇后,不管怎样她都是大业的太后,既是如此那边这样称呼吧。
“云海,你来!”范如烟声音颤抖着望着骆启霖,多想他向小时候那样与自己亲近。
骆启霖沉默良久,脸上笑意微微勉强,可终究还是上前了几步,被范如烟抓在手里,看着她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成串流下,骆启霖心里纠结的很,无疑她恨这个女人,恨她害死了自己的生母,还企图谋害过自己,可又有些不忍,她已经被折磨到如此境地,而且事情已过去这么久了,倒不如就算了。
骆启霖抬手抹了下范如烟脸上的眼泪,劝道:“太后保重身子!”
“云海,哀家知道错了,你原谅哀家!哀家知道错了,哀家养育你二十几年,自从第一次抱着你,没有一天不是将你当做亲生骨肉看待,所以你不要记恨哀家!”范太后近乎于哽咽,仿佛整整二十年的忐忑、压抑、痛苦、恐惧、后悔都在这一瞬间迸发出来。
眼泪已经打湿衣襟,骆启霖看着痛哭流涕的范太后眼眶微湿,他多想说:“我原谅你了!”可就是说不出口,他心里还是执拗的,执拗于范如烟害死了她的生身母亲,还差点害死他。
“太后……你好生休养,要保重自己的身子!”骆启霖骆然起身准备离去,范如烟知道他心里恨,不肯原谅自己,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便下床想要留住皇上,她还没有把话说完。
脚下一踉跄,范如烟歪在地上跌了一下,华姑姑赶紧过去搀扶,骆启霖也转身停住了脚步,范如烟没有起身,哭诉道:“皇上,我知道你不会原谅哀家,韩姬是你的生母,因我而死,甚至当年我还差点害死你!现在哀家已经不奢求你能原谅了!”
骆启霖见她哭得厉害自己心里也是难过,太后也上了年岁,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他试图将范如烟扶回床上,却被她拒绝了,握住骆启霖的双臂,继续说道:“哀家只求,皇上心里还记挂着这么多年哀家的一点好,这些都是哀家的真心,哀家待皇上从没有过一丝的虚情假意!”
骆启霖想起来往昔的种种,心里一阵伤痛,的确!范太后待自己很好,这些好他都不会忘记,“朕都记得……太后还是好生休息吧!”骆启霖再也忍不住几乎小跑一般的出了延寿宫,她无法因为当年的事情记恨养育自己二十几年的范如烟,同样她也无法因为范如烟的恩情就忘记二十几年前自己的生母是被范如烟害死。
……
一早上苑苑起来梳洗后第一次去给裕昭容请安,宫里头的规矩,凡是住在一处的妃嫔,须位份低的给位分高的每日请安,可苑苑的身份特殊,裕昭容在宫里又是个半出家的人,平日里连晨昏定省都可以免了的人,所以苑苑从来没去过前殿请安。
玉修宫里在裕昭容身边伺候的丫鬟只有渝龄一个人,听闻内务府派来的丫鬟都被打发回去了,裕昭容的说法是玉修宫没有那么多繁琐的事情,不需要太多的人侍奉,人多不清净,不利于念佛诵经,而宫里的人私底下瞎传,说是裕昭容早年被他人陷害小产,所以得了疑神疑鬼的毛病,除了贴身侍女渝龄外,谁都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