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在屋内巡视一圈,却是一片空荡。
他脸色顿时沉下去,拿出手机给苏繁打电话。
嘟嘟两声,那头倒是接了,只不过音乐声震耳欲聋。
“你在哪?”陈言听着那边的欢声笑语,觉得方才的自己像是个傻子。
“啊,我在和朋友一起跳舞啊,怎么了?”苏繁气喘吁吁,好像到了一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陈言攥紧了机身,只吐出了三个字。
“我在家。”
“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马上回来啊。”那头很惊讶,声音脆嫩又悦耳,陈言听着,随后慢慢地说。
“嗯,我挂了。”
苏繁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他那从里头透出的不满和愤怒从何而来,收拾东西和赵粒他们打过招呼,苏繁往外走。
“熙姐,陈言怎么今天心情不好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拿着手机给赵熙发语音,那头很快回了过来。
“没有啊,我给他放了几天假,先前还挺高兴呢。”
“啊…那好吧。”
苏繁有点摸不着头脑,回到家,看到陈言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眼,嘴角抿着,沉默又不开心的模样。
苏繁想起最近看他拍的那部电影,突然有点理解那些粉丝迷妹了,坐在面前的人和电影中大屏幕里的人,都有着如出一辙的,致命的吸引力。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苏繁按耐不住的跑过去,挂着他脖子扑进了他怀里。
“这么久想我了没有?”
“没有。”陈言沉着眼,按着她的腰一把推开了她。
久别重逢,没有热情的思念问候也就罢了,他还是这样的态度,苏繁又气又怒,当即就忍不住了。
“陈言!”
苏繁捧着他的脸,带着怒气和发泄咬上了他的唇。
陈言身体被撞得往后一仰,随后唇上就感觉到了刺痛,不止嘴唇,连舌尖都被她用力咬着,细白的牙齿又尖又硬,啃着他,痛意蔓延,陈言却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手上力道加重,揉着她的腰往怀里按,同时俯身过去,加深了这个吻。
今天还有通告安排,一大早,赵熙就跟司机过来接他,在楼下候着,陈言看着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那人,轻声开口。
“我,去工作了。”
陈言本以为她不会回答,没料到,一道略冷含着讥讽的嗓音乍然响起。
“可别再随便跟着别人出去吃饭了,我可不想下一次又在别的女人床上把你带回来。”
陈言一瞬间如坠冰窟,寒意由内而外涌遍全身,甚至于,忘了反应,直直盯着苏繁面无表情的侧脸,眼眶一寸寸开始发酸。
眼底涌起潮意。
他原地伫立了许久,最后喉间哽咽,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发出嗯的一声,眼里泪水有决堤的倾向,陈言飞快扭过头,推门出去。
直到听到哐当一声轻响,客厅恢复安静,没有一丁点声音,莫名有种寂然,苏繁眨了眨眼,后知后觉涌起淡淡的悔意。
刚才好像…说的太重了?
苏繁垂着头,有些懊恼,握在掌心的手机突然发出细微震动,有提示新消息。
她划开,上面显示的是赵熙。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看陈言上车时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
苏繁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懊恼加心疼席卷而来。
她一把扔掉了手机,抓着头发大叫了几声。
“啊啊啊啊啊!——”
发泄完,心里好受了些,苏繁又想起昨晚那惊险的一幕,底气又十足起来。
就当借着这个机会给他一个教训,免得每天像个傻白甜一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这个世界啊,只有她是真正对他好。
因为这件事情惊动到了苏家大哥,不出多久,苏家全上下都知道了,苏繁被家里几个电话催着回去。
正好一个人在那个房子里也心烦,苏繁干脆在家里住下,每天陪着苏母一起插花画画,喝茶聊天。
因为她回来,不着家的两位哥哥也每天傍晚都过来吃晚饭,大多数时间歇在了家里。
自从成年以来,他们都各自买了房子搬出去,老宅大而空旷,属于他们的房间却永远备着,干净整洁。
这么几年来家里难得热闹,苏母时刻都是笑眯眯的,就连苏父古板严肃的脸上都柔和许多。
家里氛围好得出奇,平时还有两位哥哥陪着逗乐,阿姨每天准备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苏繁乐不思蜀,也不想着要回去,直到某天晚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你不在家?”
陈言的头像是一只手,女人的手,她的。
苏繁某天晚上睡前玩他的手机,逼迫着陈言换的,为得就是吓退外面那些个不怀好意的小妖精,原本苏繁是要拍腿的,被陈言拒绝了。
她很生气,逼问了好久,陈言才勉强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太…色情了…”
苏繁捧着肚子在床上笑了很久,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他。
难得陈言主动联系,苏繁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敲着键盘。
“嗯。”
“在苏家。”
“哦。”
那头回了一个字,没了下文,苏繁看着屏幕发呆,过了会,对面发过来一张图片。
是苏繁房间。
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柔暖,散在浅蓝色的床上。
对面镜子里隐约看得见一个人影。
照片下面的对话框里是两个字。
“晚安。”
苏繁点开了照片放大,再放大,看清了里面人影的样子。
手机屏幕挡住了他的脸,陈言穿着格子睡衣,领口没扣好,露出了凸起的锁骨和修长脖颈。
苏繁盯着照片咬了咬唇,最后用力敲下两个字。
“晚安。”
呵,不就是一张照片?
她苏繁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当天晚上,苏繁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全是陈言滚烫的身体和柔软的唇,临睡前看到的锁骨和脖颈,她在梦里亲了千万遍。
第二天一觉醒来,苏繁就冲进浴室,洗完澡收拾好,一阵风似的下楼到车库,半个小时后,出现在了自己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