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王掌柜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这叫他怎么说?跟夫人说侯爷就在后院与人私会?他不仅知道实情,还帮着侯爷遮掩?若是不说,夫人恼他;若是说了,侯爷和夫人都恼他。他思来想去,还是不吭声的好。
王氏没那么多耐性,见他不说,也不再多问,正厉声下令道:“搜!”
护院们得了令,一间一间屋子搜了起来,这些护院都是些糙汉子,不怎么文雅,都屋子弄出来的响声仿若是拆屋子一般,泰安侯在后院都听得到前院好似有了什么声响。
他从榻上起了身,往前院的方向看了两眼,疑惑道:“前面什么声音,出什么事了?”
“出了事自会有王掌柜处理,侯爷不必操心。”秋娘把泰安侯按回到榻上,跪在一旁继续给他捶腿。
泰安侯听到前面时不时传来“咚”的一声响,仿似什么东西撞到墙上的声音,这一声声响,敲得他心里不安宁,终究还是耐不住又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
“王掌柜要是处理不了,自会来找你,无需担心。”秋娘话音刚落,再一细听,前面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秋娘笑道:“看吧?王掌柜已经处理好了。”
泰安侯这才又坐了回去,面上仍是蹙着眉。
秋娘倒好茶,端了过去,笑道:“侯爷大概是被家里的夫人吓怕了,胆量还不如奴家一个弱女子。有些话不是奴家多言,纵是旁人看了也觉得憋闷,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侯爷都这把年纪了,家里只有一房正妻,夫人这般强硬做派,在旁人看来,只会被以为是‘妒妇’……”
门外忽然有人冷哼道:“倒是难为你替我操心!”
秋娘往门口一看,一位贵妇人被两名年轻男子扶着走了进来,她的眼眸正和那贵妇人对上,那双布满厉色的眼眸扫过来时,她心里砰砰跳个不停,下意识地躲开了,转看向了她身后那两名男子,两名男子的眉眼都与侯爷极为相似,观其年龄大约是侯爷的儿子了。
想到这,秋娘再转回头看向那贵妇人时,如有一把石锤猛击了她的心脏,她僵硬地钉在地上,使劲吸了几口气想让自己平息下来。这一刻,她在心里预演了许多次了,没想到当它真的出现了,她的手还是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可旁边还有比她抖得更厉害的,泰安侯直挺挺地站在榻旁,两条腿抖得犹如筛糠:“夫夫夫……夫人,你你你……怎么……来了……”
与他二人相比,王氏倒是淡定从容地多,虽然直到前一刻,她还自己骗自己,认为是自己多心了,可当她真的看到了这一幕时,却发现,自己比想象中镇静的多。
“来看看,你天天来茶庄喝的是什么茶?”王氏拿眼把秋娘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垂眸而立,五官都算不上出色,却又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温顺感,不由挑眉问道:“喜欢这种的吗?”
泰安侯脑子一片空白,嘴里的话也说不大清楚了:“不不……不喜欢。”
秋娘咬紧嘴唇,看了他一眼。
“爹,你太让我们失望了!”纪文海再也憋不住了,喊了出来。在他心目中他的父亲母亲是多么恩爱美好的夫妻,他甚至都已经决定了,以后要像爹爹一样,敬重母亲,一辈子只取一位夫人,可没想到……
若不是他亲眼看到,他都不知道原来……原来他所敬爱的爹爹能做出这种事。
泰安侯听到儿子说的话,犹如被雷劈中了一般,呆呆地愣了半响,鼻子一酸,泪就涌了出来。身为父母,听到孩子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任谁都会难过心酸。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听爹说……”泰安侯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秋娘见泰安侯这般样子,知道他是不会护着自己了,此时此刻,她若不为自己搏一搏,恐怕自己就再没有安稳日子可以过了。
她一双手在腰间紧紧握着,指关节捏的发白,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夫人……”
谁料她刚一开口,就被夫人打断道:“你们既然要相会,何必要躲在这小小的茶庄里,我偌大的侯府还不如这茶庄吗?”
秋娘一听,不由喜上心头,这意思是……要带她回府?人都说侯府夫人是为“河东狮”,她先前是又怕又恨,现在她竟觉得,这位夫人与传言不大相符啊。
纪文敬皱了眉,小声劝道:“娘,你冷静点,听听爹怎么说。”
“我冷静的很。”王氏一双眼眸射向泰安侯,泰安侯局促不安地低着头,王氏对外吩咐道,“带他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