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上捡柴禾,利用晚上不用干活的时间,把散乱的木柴捆成一小捆一小捆的,第二天烧火要用。
晚上怕地里有蛇,知青们也不敢去地里打野菜。
王有志眼底里露出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来,看来他倒是很愿意陪何小丽去溪边洗衣服的。
“王同学今天劈柴,我和余敏答应帮他洗衣服的,你忙完了赶紧去洗澡吧,等会儿天气凉了,再用冷水洗澡就不太好了。”
虽然是夏天,但山上的树木也不能随便砍。
全村人都烧柴,山上的枯枝烂叶早就被砍完了,树木都是队里的,轻易不能砍伐,所以一到夏天,不论男女,都是用冷水淋浴。
女孩子特殊的那几天除外。
王有志见木柴劈得也差不多了,便搬到灶房里面去了,这个季节雨水多,放在屋檐下会淋到雨。
刘恩慈跟另外那个小知青,名叫余敏的那位小声聊着天,讲的无非就是白天下地碰到的事。
无非是这个婶子出了什么丑,那家的嫂子又怎样怎样了。
隔壁屋的那位还没有回来。
聊了一会儿,何小丽也觉得听这些琐琐碎碎的事情确实没意思了,便走进屋里去洗澡,冷水冲一冲,两分钟就能完事。
只是她每天用沐浴液洗习惯了,突如其来的,就这样冲一冲,总觉得没冲干净一样。
于是再冲了一次。
依稀仿佛听见外面的刘恩慈在说:“有什么冲不干净的,每次都要洗好几遍,她倒是爱干净,别人从溪边挑水过来也是很辛苦的呀。”
声音不大,但胜在安静,一字不差的都让何小丽给听见了。
紧接着便是余敏低声压住刘恩慈的话:“好了别说了。”
刘恩慈继续抱怨:“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每次都要洗那么久,这里也就是只有这个条件,难道跟我们以前一样,还能天天用香皂不成?”
她总描绘以前在城里时间的幸福生活,每次都有天天用香皂洗脸洗身子。
因为原主经常听到这些,何小丽便想起来了。
想到这里,她都觉得好笑,香皂刺激性比较大,即使用香皂,她也不会天天都用香皂擦身体的,这样对皮肤不好。
但是冲的干干净净,这是她觉得很必要的。
再冲洗了一次,穿好衣服出来时,刘恩慈已经换了另外一幅面孔。
“洗好了,等着你一起去溪边呢。”她是害怕王有志真的陪同何小丽去溪边了,她要给王有志洗衣服,一边可以献殷情,一边还可以防止何小丽跟王有志独处,一举两得。
借着月色,何小丽用手搓起衣服来。
这种地方,即使下地干活也不会要女孩子做最粗笨的活,因此她们身上的衣服都不脏,只是沾了些尘土,倒是王有志身上的衣服充满了汗味跟泥土的味道,搓得刘恩慈手疼。
但看了看何小丽的好打算落空,她觉得值得了。
被人丢到这个穷山沟沟里面能怎么样呢,她觉得王有志是一个很不错的托付对象,尽管他现在还没有出头,但他好歹也是教授的儿子,总有一天他父母,还是会把他从这穷山沟沟里面弄出去的。
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过。
刘恩慈不像其他的知青,从小她家里条件就不怎么好,父亲因为患病做不了重活,只能在一家仓库给人看大门,这工作还是单位照顾家属才给的,待遇自然不好。
因此她格外珍惜读书的机会,谁知道刚读到高二,就被分配到这个小山村里面来了。
她也不是没见过其他嫁人的知青是什么样子,生了娃,就跟农村里面的妇女一模一样了,两口子经常因为柴米油盐吵架,那就是好一番鸡飞狗跳。
她是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从城里过来,嫁给一个满腿是泥的乡下汉子。
没有烛光,没有音乐,几个知青沉默了一会。
外面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然后一动不动。
还是余敏认出来了,叫了一声:“付大哥。”原来是住在最旁边那间的姓付的年轻人,他比几个知青又都年长一些,平时见了面,也就打一声招呼的交情而已。
也许是何小丽多心了,她竟然觉得门口那位高大的人,对自己多看了两眼,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原主自带的自恋体质。
这种体质她本身并没有啊!
那人果然是看着何小丽走来,肩上挎着一个竹篓子,说道:“找个高一点的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