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晕过去,连忙假装好奇,转移重点道,“哇,那你的羽毛是整片森林里独一无二的羽毛哦,太厉害了,”她又配合着鼓掌,因为一只手抱着恺撒而有些艰难,不得不用另一只手稍作弥补,拍得啪啪作响,“是不是能刀枪不入、水……”苏拉刚想说水火不侵,看了一眼恺撒的杰作,又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水淋不湿呢,嗯……防雨?”
她是真的觉得羽毛防雨对鸟类来说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这样它们就不会因为羽毛被雨水打湿而增加负重,导致飞行速度变慢了。
没想到鸟瞪了她一眼,像是惊讶于她的无知,“羽毛防水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能吗,你们人类真可笑,哈哈哈!”
“……那它珍贵在?”
“当然是天下第一的美丽了,你瞎吗?”鸟说着,自以为很自然地转了半圈,亮出了在说话间已经整理好的右边翅膀,矜持而高贵地伸到了苏拉面前,“看看,好看吗?”
苏拉不得不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搜肠刮肚,想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沾边的、不那么沾边的,总之听起来就可以形容鸟类翅膀如何高贵美丽的词语,把这只一边翅膀干净整洁,另一边翅膀还乱糟糟,看上去颇有几分可怜又可笑的鸟好好地吹捧了一通。
“……这个羽毛看起来就很柔软,摸上去一定非常光滑而且舒适吧,”苏拉绞尽脑汁,越说越苍白,到最后甚至开始了互动模式,“我能摸一下吗?轻轻的,就摸一下。”
鸟十分冷漠:“不行。”
“我还不是怕吵醒它!”爱因斯坦振振有词。
走了一会儿,也许是太小心了,以致于步子都不敢迈大,所以并没有走出太远的距离,反倒是天渐渐地暗了,空气里也带了些潮湿的泥土味道,好像要下雨了。
“还没走出去吗——”苏拉问,忍不住转头看了一下,句尾的那个问号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彻底噎在了喉咙里。
在他们身后大约一两米开外的地方,一张紧密的深棕色巨网直直地立了起来,上面还附着着大量湿润的泥土,他们刚才闻到的那股仿佛雨前的气味无疑就是来自这里。藤体在泥土间彼此缠绕,闪烁着无数蓝色的光点,随着气流一明一灭,犹如呼吸。
“跑!”
话音刚落,南天星藤就轰然覆盖下来,那些细细的藤蔓相互交错、扭曲,张牙舞爪,恺撒接连吐出了好几个火球,二者甫一接触,藤蔓承受不住高温,几乎在瞬间就化作了飞灰。
然而藤蔓确实是太多了,没等火球烧尽,四周就有新的补充过来,最后竟然一层层地把火球包裹住了,直到它熄灭。
尽管如此,火球也为苏拉争取到了不少时间。这几天的出森林之旅已经让她形成了条件反射,因此,在恺撒大喊出声的同时,就已经调集了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和每一根神经,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拼命地向前跑去。
爱因斯坦跑得比她还快。
苏拉从未想过,一只鸟,别着两支翅膀在身后就是不用,只是单纯地两条小短腿交替,竟然能够跑得这么快。它一下子就领先了,脑袋上的那撮五彩翎毛飘逸,留下苏拉在它带起的沿路尘土里目瞪口呆。
爱因斯坦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忙里偷闲地回头给身后的一人一虎加油鼓劲,“你们快点呀,跟上我!”
“……”
恺撒真想把这个火球吐给它。
爱因斯坦当然不知道,它还在热情地呐喊着:“快跑啊!跟上我的步伐别踩错了,对对,就是这样!”
然后,它就感觉自己一下撞到了什么。
在这一瞬间,爱因斯坦充分发挥了身为高贵的幽冥雪枭所能拥有的最强主观能动性,它本能地借助风卸去了部分力气,免得瞬间的冲撞把自己浑身的羽毛弄折弄乱,随后它整只鸟又顺势朝着旁边倒去,微张的翅膀和翎毛、尾羽一起,在低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修长的脖颈也微微弯曲,显露出某种浑然天成的优雅,红色的豆豆眼带着些微的疑惑和茫然,就这么要与那个撞了它的东西擦肩而过——
直到它感觉对方忽然从柔软的风里伸出手,礼貌而克制地从它的左翅下穿过,握住了自己的身躯,而后稍一用力,把双方都从短暂的失重状态中抽离了出来,重新稳稳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