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怀牢牢盯着她的眼睛,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她死了?难道在你心中一直就盼着她死吗?”
玄月知道自己刚刚情绪激动,说漏了嘴,但见李仁怀目光如炬,令自己无法遁形,不由心下慌乱,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强笑道:“公子说笑了,我怎会盼着木姑娘死?更不知道木姑娘是生是死?只是这大半年来,我们四处寻找、多方打听,却未有丝毫音讯,胡乱猜测罢了。”
李仁怀定定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方提壶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又伸长手臂为她斟满,皱着眉头端起酒杯,轻叹一声道:“我也知道这大半年来没有槿儿消息,吉凶自是难测。我们虽未拜天地,可在我心中,她已是我妻子,如果天见可怜,让我们重逢,我自会感激不尽,从此怜她爱她、和她共度此身。若这缘份尽了,此身再不得见,我也只认定她这个妻子,不会另娶。”说罢闭上眼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玄月心中认定木槿已死,此时见他对木槿如此深情,不由嫉恨交集,只觉得不甘,伸手抓住李仁怀放在桌上的手道:“公子,您是李家独子,可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便让李家断了香火,这天下还有很多好女子,公子何必自苦?”
李仁怀似已有三分酒意,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觑着眼看她,笑道:“玄月莫不是想让我另娶她人?可这天下之大,除了槿儿,我还能娶谁?!”
玄月握着他的手更紧了,微微有些颤抖,闭上眼睛咬咬牙,说出埋在心中已久的话:“玄朋倾慕公子已久,如公子不嫌弃,玄月甘愿为奴为婢终身侍候公子,哪怕没有名分,也是甘之如怡。”
李仁怀轻笑道:“我竟不知道你待我如此情真意切。我自问对你有礼有节,却不知道你从何时对我有了这份心思?”
玄月红了脸,螓首低垂:“我自己也不知道。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便住在沂临县的回春堂,每天都是习武识字,日子单调而平静。”她突然抬起头看向李仁怀,眼睛晶亮而伤感,“有一年老爷带公子来了沂临,我从见到公子第一眼起,便觉得我是为公子而生的。从此以后,我便年年盼着公子来,公子来了我心里便很高兴,穿上自己平日舍不得穿的花衣服,抢着要侍候公子。后来听到公子要娶他人为妻,我心里便很难过。”
李仁怀缓缓将手抽了出来,似回想起多年前的事情,轻叹一声道:“没想到已经有这么多年了!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你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他抬眼看着玄月凄恻的双眼,淡淡摇了摇头,忽而温柔一笑,“我若要将你留在身边,又怎会让你无名无份。我只是不知,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玄月今日不顾羞耻说出这番话,早已报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此时见李仁怀神色温柔,直如自己梦中所见的那般,一颗心深深沉沦,只怕回答不慎,这难得的温存便会灰飞烟灭,不由更加急切:“只要公子开口,我愿意为公子做任何事。”
李仁怀手指敲打着桌面,轻轻重复她说的话:“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玄月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目光殷切,轻轻“嗯”了一声。
李仁怀蓦地双目一睁,提高声音厉声喝道:“是以你丧心病狂,在我大婚之日,设计将下人迷倒,把槿儿送到他人府上?”
玄月正自意乱情迷之际,被他这一喝,吓了一跳,眼神闪躲不敢看他,连连摇头:“不是我将她送到成王府上的。”
李仁怀猛的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俯下身子牢牢的盯着她,森然道:“送到成王府?若不是你做的,你怎么知道槿儿被送到了成王府?”
玄月方才省起刚才李仁怀刚刚只说将槿儿送到他府上,并未提“成王”二字。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由心下更是慌乱,颤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顺口胡乱说的,公子别当真。”
李仁怀轻哼一声施施然坐下,抬眼淡淡看着她:“说来也巧,刘晟睿发配陵经之前,刑部为了收罗他在罪证,将他京中家人奴仆审讯了一番,他那些结党营私、玩弄权术之事,我不感兴趣,也没有打听。但有个家奴却交待了刘晟睿欺男霸女之事,到很是新鲜。”
只见玄月神色大变,满眼尽是惊疑之色,李仁怀端起酒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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