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年非把两块料子的账算她头上, 可是把陈萱心疼个好歹。别看陈萱现在摸着了些哄魏年的门道, 可她对于讲价之事十分不擅长。关键是, 陈萱觉着, 也是她没跟魏年商量一声就把料子还了。魏年非要她赔, 她也没法子。
可是, 平添两笔巨债,叫谁谁能乐意啊!
尤其陈萱问过魏年那两块价子的价钱,听说一块料子就要一块现大洋,就这,还是成本价, 陈萱都想去找魏金把料子要回来。可待第二天见着魏金, 又觉着, 她强要, 魏金不一定给, 要是闹出来, 又是一桩事。想一想,陈萱宁肯欠魏年两块钱了。毕竟, 明年只要多种草莓就能还清,要是无端招惹魏金, 以后就别想清净了。
只当花钱买个教训。
陈萱默默地想,以后她可不能再随便把什么东西送还给魏老太太了。
因身加巨债,陈萱心情都有些不大好, 无精打采了两天, 魏银还以为陈萱哪里不舒服, 问她来着。陈萱如何好说,是因着身上添两笔巨债的事。好在,人也不能叫债愁死,反正都欠魏年很多钱了。陈萱蔫巴两天重提起精神奋斗,想还是她不够聪明,不然,也不能多这两笔债务。
于是,吭哧吭哧的干活念书,陈萱愈发勤奋刻苦了。
算着月份牌上的节气,陈萱霜降前把菜畦里的白菜收了,与李氏、魏银三人都将白菜搬到了厨房提前收拾出来的空地上,码的整整齐齐。魏老太太瞧着都直点头,觉着陈萱这白菜种的不错,一冬的菜省了大半。
陈萱收完自家的白菜,又到后邻许家看过许家的白菜,两家白菜种的日子就差一天,如今许家的白菜也差不离了,一个个包芯包的,特别扎实。陈萱又帮着她家把菜收了,许太太许姨奶奶把白菜抱屋里放着,陈萱就顺带脚把她家的菜地翻了一遍。待忙的差不多了,大家一道去屋里喝茶。
许太太笑,“又劳你跟着做这半日的活。”
“这哪儿算什么活,顺手的事儿。”陈萱不觉什么,她知道许家人不大懂种菜的事,还与许太太说,“冬天就是养地的时候的,您家里的灶灰,或是涮锅水的多放几日,都能浇菜地里。明年种东西肥沃。”
“成。”许太太笑,“今年有这菜园子,我们这一秋一冬的,都不用买菜了。”
“我们也是,我们老太太嘴上不说,昨儿我们把白菜收厨房里去,老太太过去瞧了两三回。然后,看一回,就很满意的点回头。”陈萱偷偷学魏老太太点头的模样,直逗得许太太许姨奶奶发笑,陈萱跟许家渐熟了,人也就放开了,话也多起来,她还有事想请教许太太,陈萱说,“阿年哥被焦先生邀请去沙龙,沙龙这事儿,我学洋文时知道一点儿,听说是从洋人那边儿传过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儿,我就不晓得了。婶子你有见识,跟我说一说吧。”
许太太想了想,“这些洋派人的事,我也只是听说过。像你说的,这原本是洋人那边的活动,多是由一些去国外留学的留学生带回国内的。说来也没什么,就是社交场上的非正式聚会,怎么说呢,”担心陈萱不大明白,许太太一笑,端起茶举杯,“就像咱们在一处喝喝茶,人再多些,随便聊些什么话题,也能说是沙龙。”
陈萱恍然大悟,“原来就是在一起喝茶聊天啊。”
“可以这么说。”许太太笑,“一般举行沙龙的,多是文化界的人,去见识一二,不是坏事。”
陈萱听许太太说了一回沙龙的事,心里很为魏年能参加文化界的活动高兴。
待魏年去沙龙那一日,陈萱更是早早的为他把要穿的衣裳鞋袜的准备好,早上还摊了魏年最喜欢的小米粥配糊塌子,吃过早饭亲自把人送出门,那叫一个周到。
连魏金都说,“虽是乡下来的,伺候人当真是一把好手。”
魏银真是受不了大姐这张嘴,笑,“大姐也别急,这不眼瞅着你家老太太的大寿,你跟二嫂学学,要是能有二嫂一半儿的勤谨,你家老太太也挑不出你的不是来。”
魏金想到要回婆家给她那刁钻婆婆过寿宴就郁闷,魏银还特意提起,魏金没好气,“你别急,你也有这一日。”
魏银哼一声,回自己屋去了。
魏银已是快将陈萱的羊毛衫织好了,就差最后几针收尾,拿着给陈萱比一比,魏银觉着,自己织的还成。陈萱也说,“这织的可真好。”
待最后收了针,魏银还让陈萱试一试,看实际的穿着效果。陈萱摸着这柔软的了不得的羊毛衫,有些羞涩,“我明儿再试吧。”
“就在我这屋儿里,可怎么了。”
陈萱想想,这也是。再说,她也的确想试试看,她这辈子,头一回穿这样金贵的毛衫。陈萱个子高,如今人也瘦了,只是,穿旗袍配这套头的羊毛衫不大好看,她换了件黑色的呢料裙子,上身配这件恰身合体的大红羊毛衫,魏银连连说,“二嫂你这么穿可真好看。”还叫了李氏魏金过来一起看,李氏也说好,魏金哼一声,撇嘴道,“这么贵的毛线织出来的,谁还能穿难看了不成?”
魏银无奈,“大姐你就会不好说句好听的。”又说陈萱,“二嫂你这样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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