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哎,你要干什么去?”
老陈这才发现不对,有点急,赶紧转身追了过来。
但距离已经拉开了,在被老陈追上之前,她还是成功地跑到了殷锐家,且进了他家院子。只是没碰上殷锐,反而被他的家人告知他去了林场,没半天功夫大概是回不来之后,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所以她如此费尽心机,到底是为了哪般?
这么一个关键时刻根本就靠不住的护卫,她当时到底为何要标记了他!
简直要气死她了!
这会儿,老陈也赶到了,重重地将她拽出院子后,他沉着脸,恨铁不成钢地训斥。
“你这是想找殷锐帮忙吧!没想到,你会这么没有改造觉悟,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匆匆认路完毕后,老陈将她带回了知青点,并捅出了这事。
这立刻让大家伙义愤填膺,其中又以王艳蹦跶得最欢。
“瞧瞧,我就说资本家小姐心眼多、手段多吧。某些人还不信,还同情她,觉得让她挑大粪,太为难她。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吧,这种人,就该狠狠对她进行改造。”
面对如此趾高气昂的王艳,张月鹿什么都不想说,更懒得辩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天她栽这儿,认了。
沉默着,她开始干活,掺水掺土……
也努力减弱自己的各种感官,让自己麻木起来。
当那长长的扁担挂着两个将近装满的塑料桶,猛地压在她娇弱的肩头的时候,猛然起身的她,一个呼吸不稳,差点要栽倒在茅厕里。得亏她踉跄几步之后,抓住了木柱,才不至于如此。
但就这一下,就已经让她心跳加速,后怕不已。
她见过扁担,但是,从未用它来挑过东西。技术上的生涩,让她无奈只得减轻重量,哪怕,这会让她多跑几趟。
咬着牙,再次抓着扁担站起身的时候,她终于不至于跌倒了。可娇弱的身体,从未干过这等粗活,又大病初愈,挑起东西来,自然摇摇晃晃,搞得她感觉自己每走一步都像是踩着雷似的,生怕不小心,就会将桶里的东西给洒出来。
就这样,还被人给嫌弃。
“喂,小心点,你这样,会洒出来的。”平珍珍在那叫着,没过一会儿,就来到了她的身边,指点着,“你不能这样挑知道吗,你的这只手得往前伸,按着扁担的这头,那只手,得往后,对,就这样,往后抓着绳子……”
这人竟然会这么好心,真是让张月鹿大为惊讶。但她转念一想,这人或许是不想让她弄脏院子吧。
一直被父母给保护的她,哪怕见到过一些人性的卑劣,但是,还是下意识地不把人往坏处想。然后,现实就狠狠地给她上了一课!
她才冲平珍珍道过谢,也按照对方指示的,试着用新方法来挑担子,可她刚迈出脚,小腿就被重重撞了一下。本就处于尝试阶段的她,正是动作生疏的时候,这一被绊,立刻就在惊呼声中,倒了下去。
“砰嗙”声中,一起摔下来的,还有那两个塑料桶。
赃物飞溅,猛地打到她脸上、身上,乃至将她的手脚都给泡了进去的时候,她慌慌张张地想爬起来,可耳边突然传来的哄笑声,一下就将她犹如可怜的癞蛤A蟆一样地给钉在了那里。
她僵硬地抬起头,木呆呆地看着在哄笑的王艳等人,又木呆呆地看着给了她一脚,现在已经闪身到一边的平珍珍,再看着院子里其它知青露出的鄙视和嫌弃,乃至干脆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口鼻。
最后,感受着自己一身的恶臭,她在抬起自己脏得仿佛再也洗不清的双手之后,瞳孔猛地放大、涣散,然后,闭上眼,崩溃一般地叫了出来——
“啊……,啊……,啊……”
她大声尖叫,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尖锐和刺耳,犹如飓风过境一般,刺得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也耳膜疼得忍不住去捂耳朵。
然而,风眼之中的她自己,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
识海中,精神之海卷起的狂啸,让每一声尖叫,都伴着无数的精神撕裂,让外星殿下痛苦不已。
她若是有身体,现在的感觉,估计就跟被人千刀万剐差不多。
痛彻心扉、大汗淋漓中,她只得努力凝神聚气,一再用冰冷而威严的声音,不断命令——
“安静!张月鹿,安静!”
否则,原身识海的崩溃,会让她本就糟糕的境遇,更加雪上加霜。到时候,她要修复的可就不是一个娇弱的病人,而是一个精神受创的傻子。
可精神上的修复,一向都要比肉体修复难上太多。
她必须得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