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
下了夜自习, 学校门口都是放学回家的学生。没有骑自行车, 迟微微等了半天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才刚推开家门,就闻到了空气中混杂的一股浓浓香气。
是姥姥炖的鸡汤,里面应该还放了红枣和枸杞, 光是闻着就知道一定是美味。
“慢点喝,给你姐留一点。”姥姥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围巾已经快织完了,就差这最后的几针收尾。
黎梓琛晚上吃了两碗米饭,又喝了刘妈熬得小米粥,天知道成长期的男孩子怎么会吃得这么多, 这才一会的功夫,就又喝了两海碗的鸡汤。
想着自己的外孙女上学辛苦, 姥姥今天特地去菜场买来了一只老母鸡, 小火炖了两个小时才熬出了一锅精华, 结果全进了黎梓琛的肚子。
擦了把油滋滋的唇, 黎梓琛的肚子涨起了一只皮球。
倚在靠垫上, 打了个冗长的嗝,刚才灌进去的鸡汤已经要涌到嗓子眼了。
将书包从背上取下来,迟微微能够明显感觉到从客厅里传来的凌厉目光。
放下手里的围巾, 姥姥起身迎了上去,“微微啊, 要喝鸡汤吗?姥姥炖了一晚上了, 给你盛一碗?”
“我都喝完了, 没给她剩下。”将碗磕在茶几上, 黎梓琛头也不抬地接了一句。
真不知道这姐俩是怎么回事,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黎梓琛放学回来就闷闷不乐的。
姥姥为难地搓搓手,“想吃什么吗?姥姥再给你做点?”
“不用了,”睨了眼黎梓琛的方向,双手插在卫衣口袋的两侧,像大老爷一样翘起二郎腿,跟谁欠了他一大笔钱一样,“晚上我吃的有点多,我上楼先写作业去了。”
不止是姥姥,迟微微也是一头雾水。
中午见他时还好好的,这才几个小时而已,整个人就换了一张面孔。都说女孩子的心思难猜,殊不知男孩子的心思有时候也像海底针。
余光跟着迟微微往楼上走,原本就撑得肚子又憋了一股气。
真是的,就不知道问一下自己是怎么回事吗?只知道当老爸的军大衣,自己这个弟弟就不管不顾了呗?
一想起来中午迟微微和那个小黄毛笑得开心,心里就不痛快。
半个多小时能聊点什么?饭都不吃就要跟人家在教室里谈天说地,不是不饿吗?那姥姥炖的鸡汤也不要喝了。
靠在沙发上缓了半个小时,觉得肚子舒服点了这才扶着茶几慢慢站起来。
准备回房间时,黎梓琛的手停在门把手上没有按下去。侧过身,房间对面紧闭的门下面和平常一样映出橘黄色的光,里面的人应该还在写作业才对。
“铛铛铛。”
听到敲门声,迟微微摘下了耳机,慢步走到门口。
“我明天不送你了,你自己骑车去学校。”黎梓琛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低头看着迟微微手里的那根钢笔,总觉得有些眼熟。
迟微微点点头,“哦,好吧。”
哦?好吧?
黎梓琛心里的小宇宙即将爆炸,可脸上却依旧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自认为将不高兴情绪表达地很明显了,难道迟微微这都看不出来吗?
若无其事地将门又关上,神经大条的迟微微又重新戴上了耳机。
恨只恨没有一个扩音器可以放在黎梓琛的胸口,否则他内心里的咆哮声迟微微一定能听得清清楚楚。
——
“老迟!老迟!我给我侄女和你带了礼物!”
大周六的,隔着门都能听到言振国的叫喊声。
自从言振国和迟微微熟络起来之后,自己这个多年的好友在言振国心里的地位明显降低。
以前都是“你和我侄女”,现在竟然成了“我侄女和你”。
迟微微可是自己的女儿,不知不觉中竟然成了言振国手里的宝。
打开门,只见言振国的怀里抱着一只硕大的箱子。上面是一大串连笔外文商标,迟骋彦也没看出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贴在正中间的一张快递单,应该是从国外寄来的,验收日期正是昨天。
“这是给我侄女的礼物,”拍打着身上沾着的尘,言振国脸上还挂着乐呵呵的笑。神秘兮兮地从箱子旁边的缝里抽出一份皱巴巴的报纸,展开摊在迟骋彦跟前,“这是给你的礼物。”
是今天才出刊的报纸,刘妈早上就拿回来了,只是一直放在鞋柜上。
报纸的第一页就是印有迟骋彦和迟微微的那张照片!
照片被放大了十倍,占据了报纸的整张封面,而照片的正上方同样赫然印着一排行楷大字:迟氏——房地产良心的建造者。
精修过的图片,即使放大了这么多倍都看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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