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异口同声地朗读;下巴支着书摇头晃脑的犯困也不存在,稍微有一点睡意都会自觉地站到后排。
没有了刚上高三时的懒散,所有人都进入了紧张地备战状态。
换做之前,迟微微进门的时候,肯定会好事的人看她,但今天,大家都被她当成透明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紧张的学习氛围带动着迟微微的情绪,好在请假在家的这段时间没有懈怠,言樱宁教她的那些基本都符合老师的教学进度。
“这道题给大家十分钟的时间小组讨论一下,看看用什么样的办法来解这个函数最合适。”指着黑板上的那道例题,陈铁成手里的三角板一次次地在两个未知数之间移动。
陈铁成的教学习惯就是让学生进行沟通,通过不同的思路先对未知的题进行求解,最后再由自己统一点拨。
这样既可以让同学发散思维,有更多的做题思路,也可以锻炼学生做题时的表达能力。
那道题是今年蓝冈中学编写的一道高考模拟题,综合了函数和几何。两行的题目看得不少人头晕眼花,两个未知数,一个方程,再加上一个三角形……简直就是数学的噩梦。
打量着黑板上的题,迟微微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前两天才刚刚做过一道类似的。只是函数的形状有些不同,三角形的位置也有些变化。
言樱宁的空间感很差,涉及几何的问题,她和迟微微都是两眼一抹黑,不得不请教韩卿泽。
打开微信的视频,韩卿泽的手机摄像头对准了桌子上的演草纸。一遍遍的验算,迟微微几乎已经找到了其中的关窍,倒是言樱宁,沉迷他那双指关节分明的手不能自拔。
每一次开视频,言樱宁的注意力总会不自觉地转移到韩卿泽身上,随口一句话听起来都像是往迟微微嘴里塞的一把狗粮。
沉迷学习的迟微微很少去看韩卿泽,相比那张禁欲系的脸,她还是更喜欢纸上的试题多一点。
坐在前面的两人转过身来,不停地翻阅着高二的两本数学书。这应该和高二的知识有关,书里应该能找到答案。
今天就轮到他们这个四人小组上去说解题思路了,突然带上一个“拖油瓶”指定是拿不到平时分的。
“我觉得这道题应该用配凑法吧,先求出那个点,然后作一条辅助线,最后再证明垂直。”将黑板上的图形简略地画在演草纸上,迟微微一边画线一边说着自己的思路。
看了眼迟微微画得歪七扭八的图,前面的女生翻了个白眼,“我也知道用配凑法,但是已知条件不足,没办法解啊。”
“有辅助线啊,”画出辅助线,迟微微很快就根据已知条件列出了式子,“这样就能得到一个点的位置。”
迟微微手里的笔尖在演草纸上笔走龙蛇,很快就求出了那个点的位置。
这是她头一次没有在韩卿泽的帮助下解出式子,举起手里得到的答案,迟微微的情绪有一点激动。
前面的两人冷眼看着她,嘴上不再反驳,万一她发起疯来伤了自己怎么办?
都知道她之前请假是因为精神状态不好,看她现在做个题,连对错都不知道就这么高兴……八成是病还没好。
“我觉得挺对的。”看着迟微微得出的答案,李帛风赞同地点点头。
不像前面的那一对同桌带着有色眼镜,李帛风站在公正的角度研究着她的解题过程。迟微微写的每一个步骤都按照顺序、有理可循,答案应该不会是错的。
“那一会你上去讲,如果因为错了扣分,你自己想办法把咱们组扣的分挣回来。”说话时,前面的女生没好气地合上了手里的课本,卷起的一阵小旋风正中迟微微额前的刘海。
这不只是吹一下的问题,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双手从她的桌上起来,刚要转身,只听“刺啦”一声,卷子就这么硬生生被扯出了一道口子。
“对不起。”看了眼被不小心撕烂的卷子,女生小声嘟囔了一句。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的公式,字迹工整看着又整洁,想来她做题的时候花了不少时间。
只可惜,卷子下课改完错题就要交了,少了这么一大片题,想来老师一定会责骂。
迟微微还没挨过陈铁成的三角板,唔,也算是送她病愈的一个礼物吧。
可能是原主给他们的印象太好了,以为原主只是个普通乡里来的插班生,所以平常态度也就一般般。
经过上次特警来学校找人事件,再加上她在卫生间晕倒,大家对迟微微的印象就更加不好了,生怕她会像电视剧里的“精神病”一样发疯。
迟微微突然抽起那一本演草纸,原本压在前面的文具袋正好掉在前面女生的双腿上。
敞开的文具袋里装了不少的笔,掉在她腿上的时候,笔仿佛四溅的水花一样落在地上。
钢笔里的墨囊,由于剧烈的震动深蓝色的墨汁全都从笔尖洒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其中一部分正好路径那女生的小腿。
浅灰色的裤子上,那一道蓝色的印记十分明显,用手蹭一下,瞬间又晕开了一片。
弯下腰将笔捡起来,迟微微的脸上挂着和她一样得意的微笑:“真是对不起,不过我们现在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