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令华道:“我就是这性儿,怎么着?”
冯清拉着冯令华的手,一脸诚恳:“以前我有很多做不对的地方,对七妹多有得罪而不自知,这些年来我心中也愧疚,如今趁了这机会,我向七妹赔个不是了,希望七妹原谅。”顿了顿,又再道:“二姐七妹,我们都是冯家的女儿,是亲姐妹是不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姐妹间不要再斗了好不好?会给别人笑话的。”
冯令华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看到旁边的冯润朝她使了个眼色,于是不吭声了。
不吭声,并不等于认可冯清的话。
心里大大不以为然。
既然冯清,冯润也配合她装。笑道:“我们姐妹三人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机会难得。五妹,七妹,不如就在连玥阁一起晚餐如何?”暗中伸手扯了一下冯令华的衣衫。
冯令华不懂是何意,但答应下来:“好啊。”
冯清也道:“那就麻烦二姐了。”
冯润嘻嘻笑:“不麻烦不麻烦,大家开心就好。”
留在连玥阁晚餐,冯清求之不得。她知道拓跋宏几乎每天夜里都到冯润的连玥阁留宿。只要拓跋宏在行宫中,都会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冯润吃晚饭,
冯青见到拓跋宏的机会不多。
偶尔见上一次面,也是在需要她这个皇后身份出现的某个重要场合中,根本说不上几句话。有时候冯青不是不觉得委曲的,她就是做了六宫之主,但,那又如何?她仍然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哪怕跟拓跋宏见上一面,也是件奢侈之事。
黄昏时分,拓跋宏果然到连玥阁来了。
见到冯令华和冯清,有些惊讶。而此时冯清,一身胡服装束,拓跋宏心中有不悦。但在冯令华和冯润跟前,他也不好教训,好歹留几分薄面给她。
只是道:“原来皇后和任城王妃也在啊?”
冯清笑道:“妾听说二姐身子不大舒服,心中放不下,因此便过来看看。刚巧七妹也进宫到了,妾和二姐好久没见到七妹了,自是一番亲热,姐妹间有说不完的话。”
拓跋宏说的是汉语,而冯清回他的是鲜卑语。
拓跋宏心中更是不悦。不过顾不上冯清,望向冯润,眼中尽是关切:“润儿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冯润用汉语答他:“早上的时候头有些疼,如今没事了。”
拓跋宏还是不放心:“真的没事?”
冯润道:“嗯。”
拓跋宏道:“春天气候多变,乍暖乍寒,忽冷忽热,你身子弱,要多注意,别给病着了。”
冯润笑着回答:“知道了陛下。”又再道:“七妹好不容易进宫来一趟,刚好皇后娘娘也在,妾好开心。陛下,我们一起晚餐好不好?”声音娇滴滴,有着撒娇的味儿。
“当然好。”拓跋宏笑:“姐妹情深,其乐无穷,这样和睦画画,朕是最愿意看到了。”
冯清这次倒也知趣,改用汉语,笑着道:“我们姐妹三人从小到大都是感情深厚,互相照顾,如今长大了,感情也没变,仍然是姐妹情深。”煽情地伸出双手,分别握了冯润和冯令华的手,笑得好不甜蜜:“对吧二姐七妹?”说得好像是真似的。
冯令华不屑。
撇撇嘴,毫不留情地把她的手甩了,一点面子也不给。
冯清有些尴尬。
倒是冯润,极赞同她的话,笑对:“皇后娘娘说得极是——”
话还没说完,冯清就笑睇了她一眼,嗔道:“二姐我不是说了么,你是我姐姐,我是你妹妹,别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叫呀,多生疏是不是?你还是叫我五妹好了。”
“这——”冯润故作为难,望向拓跋宏。
拓跋宏微笑道:“不是正式场合,你就依了皇后的话,叫她为五妹也没什么不可。”
冯润笑逐颜开,冲着冯清叫了一声“五妹”。
冯清也笑容可掬应了声。
冯润道:“五妹温婉娴雅,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知道妾身子不好,专程过来探望。哎,说来说去,都是八年前那场病,没差点儿给病死,如今是病好了,可也不是完全根治,偶尔风吹草动,也是各种不舒服。这不,今日是十六,后宫嫔妃例行参拜皇后的日子,妾担心迟去了失礼数,夜里睡得不好,翻来覆去的,一大早起来,结果犯了头疼——”
冯令华插嘴:“二姐,你这头疼严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