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行云如水。
子苏漫不经心的眸光反射性地扫过一眼,下一秒,心中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
他的笔迹
她眨了眨眼睛,几乎是有些不太确定,可是重新扫过去的时候,他却已经翻过去一页。那纸张清一色的都是法文,她虽然不会看不懂,但是这么倒过来看显然是不能一下子看清楚上面说的是什么。
只是内容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她一眼瞄过去的时候,他的笔迹怎么那么陌生?
子苏的一颗心几乎是要提到嗓子眼,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看错的,那是一种力透纸背的刚毅弧度,可是聂立言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们曾经还是同学,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笔迹是怎么样的?
绝对不是这样的,这样的笔迹几乎是和这个男人一样,浑身散发着的都是一种王者气息,又仿佛是与身居来一般。
聂立言却不是这样的人
子苏怔怔地抬起眼来,带着一种重新审视这个男人的目光,狐疑地看着他。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蹦出三个字——他是谁?
他除了有一张和立言一模一样的脸之外,身上又有哪一处是和以前她所认识的立言一样的?
就算说一个人可以连脾性都改变的那么彻底,连口味都换了,那么他的笔迹,又怎么可能会变得如此陌生?
长久的寂静,聂昱谦手指轻轻地转了一圈,耳边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反倒是感觉到头顶有一道视线正望着自己,他深邃的眸光停在文件的某一处,心咚一声,陡然想到了什么,修长的手指一动——
下一秒,他不动声色地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子苏意味深长的眼神。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一整晚都不回家不太好。”四目相对,子苏的呼吸一窒,却是十分镇定地眨了眨眼,然后平静地开口,“我看你好像还有不少公事要处理。”
“你以为我叫你过来只是让你泡一杯咖啡?”聂昱谦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子苏的错觉,总觉得他看似平静的眸光之下,却是有一股强大的穿透力,像是要看透自己的心。
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脑海里乱糟糟的闪过太多的念头。
——他不是聂立言?
可是如果他不是聂立言,那么他是谁?
他为什么会长得和立言一模一样?他又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和立言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震撼人心,也太过可怕。但是却又像是雨后的春笋一般,兹兹地冒上来,怎么样都压抑不住。
子苏的眼神一闪,身侧的双手紧了紧,暗暗抿唇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首先是不能自乱阵脚。
对,她和聂立言认识了那么久,他有太多的习惯是自己所熟悉的。这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这么几天,她因为太过慌乱,而从未去真正地观察过他的习惯。
她应该要留点心的。
“去洗个澡。”见她长时间不说话,聂昱谦忽然起身,悠闲地拉了拉衣袖,绕过大班桌走到她的面前,一转身,就将思绪混乱的子苏大力地压在了大班桌上,“你知道么?我很不喜欢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小脑袋里一直想一些别的事情,在想什么,嗯?”
胸.部被他坚实的胸膛挤压着,耳侧是火热灼人的鼻息,子苏一动,就被他一手攥住手腕,聂昱谦伸出另外一只手扭着下巴转过脸,她慌乱的眸子直直对上他暧昧的目光,“是在想一会儿要用什么姿势?还是在想要怎么脱身?”
他刻意咬重了“姿势”两个字,说话的时候更是有意无意前抵身躯的轻撞,子苏的脑海再度想起那天跪行喘息时的羞辱,一瞬间脸色通红。
只是这一次,先前被他戏弄讥讽的满腔怒火,在那一个个不堪的画面中,渐渐平息,就似火山喷发后死寂的灰堆,连丝余热也感受不到。
“聂先生,你喜欢什么姿势?”
微微一怔,继而满目的惊愕,聂昱谦抚弄她唇瓣的手不由停顿下来,轻轻皱眉,低沉的嗓音似乎还带着几分她所熟悉的讥笑,“原来是在想什么姿势么?”
“你喜欢什么姿势我都配合。”淡淡一笑,子苏抬高下巴转过脸,用力地抽回手解开颈下的扣子,“做吧,不是说了四百次么?你满意就行,你是我的金主,我用肉.体偿债的,一定会让金主满意的。”
不管他是谁,她既然有了怀疑,自然不会再稀里糊涂地放任。
但是子苏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危险,她的怀疑她不能表现出来,反正走上今天这样一条路已经别无他选,那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放松他的戒心。
是不是聂立言都好,她都会和他周旋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