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带着一点点沙哑和刻板。
她对他的声音太熟悉了,可是现在,她竟要反应一下才知道那是他。
真的就像不认识了一样。
这是整顿饭中,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把这盘肉递过去的时候,苏拾欢没接,贺南征便把盘子放在桌上,苏拾欢抬起头,笑吟吟的看着聂清尘,“清尘啊,我的肉吃完了,再点一盘好不好?”
“好。”
贺南征还未来得及收回来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停在半空,被点穴了一样,动不了。
秦玉明看看苏拾欢,又看看贺南征,递了一杯酒过去缓解了贺南征的尴尬,“贺队,不是说晚上还有局吗?我们去哪啊?”
“随便。”——贺南征说的第二句话。
“哦。”秦玉明说,“李蛋子说要去酒吧,或者KTV,你选一个。”
“酒吧。”
“成,我跟李蛋子说一声。”
苏拾欢吃了两口就饱了,扇贝上了之后苏拾欢一个也没吃就提出要走。
聂清尘起身推她,贺南征抬起头,似乎没有想到苏拾欢这么快就想走,眼睛里还有些许错愕。
可是苏拾欢也没有回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一点点的在她视线里消失。
苏拾欢他们走后,秦玉明担忧的看着贺南征,“贺队……”
“我没事。”杯子里没有酒了,贺南征晃了晃瓶子,发现瓶子里也没有了,“服务员。”
“贺队,你别再喝了。”秦玉明说,“你也都看见了,拾欢姐她……唉……”
贺南征不说话,酒上来了,贺南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那天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秦玉明问道,“不是说……不是说拾欢姐已经……”
贺南征笑了笑,没回答,又一杯酒下肚。
新上的啤酒是凉的,一路滑到胃里,整个人都冷了。
……
从烤肉店回来,苏拾欢一直对自己的衣服左闻闻,右闻闻。
聂清尘笑了,“有味道嘛?”
“有!味道很重!”苏拾欢说,“以后再也不想吃烤肉了。”
“吃的好吗?要不要再给你买点什么?”
“不用了,饱了。”
不知道是吃饱的,还是怎么样饱的。
回到医院,苏拾欢躺在床上,聂清尘给她盖好被子,“睡一会儿吧。”
苏拾欢点了点头,确实有些困了。
临走时,聂清尘没忍住,又说了一次,“拾欢……那件事……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别忘记了……”
说完聂清尘转过身,苏拾欢叫住了他,“清尘啊。”
“你先不用急着给我答案。”
“其实……你值得更好的女……”
“我说了!”聂清尘难得粗鲁,语气都有些强硬,“不用急着给我答案!”
说完聂清尘就出去了,在门口,聂清尘停下来,长舒一口气。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原本苏拾欢留了一些余地,看到贺南征之后,就又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聂清尘强忍心中酸楚,大步离开。
病房里,苏拾欢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她的失眠症好像又加重了,一天晚上能睡上两个小时就已经很不容易,这几天常常是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原本还有些睡意,和聂清尘的那段对话之后,苏拾欢睡意全无,在床上躺的后背都有些麻了还是没有睡着。
护士刚好进来,苏拾欢跟护士说想出去晒晒太阳,护士小姐看苏拾欢状态还好,同意了。
……
“贺队,你真同意去酒吧了?”
吃完烤肉,出了门,秦玉明问道。
“去什么酒吧,”贺南征笑了笑,“下午我要去换药。”
“……”
秦玉明几乎无话可说,你知道要换药你还喝这么多酒??
怎么说贺南征也是秦玉明的上级,虽然现在不管事了,可是威严还在,秦玉明还是怕他。
“那下午我跟你一起去吧。”
“随你。”贺南征抬手叫了辆车,“军医二院,谢谢。”
因为那次事件,贺南征受了很重的伤,秦玉明记得在医院看到贺南征的时候,他整个后背都是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那次的伤几乎要了他的命。
问队里的兄弟,有知道那次事件的,只告诉他们,别问了。
秦玉明陪贺南征进了医院,还是熟悉的李医生的办公室。
李医生正在忙,看到门口的贺南征之后温柔的笑了笑,“贺队。”
贺南征点了点头,“我来换药。”
不知怎么,李医生的脸上飞起红晕,“好。稍微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