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那道人影再次出现在井口,且不住张望着,似乎要确定她的死活。
见他侧首去听,顾盼刻意放轻了呼吸,小心地退后了两步,紧贴石壁,一手已是握住了腰间的绳子,防备着那人跳下来。
那人终究没下来,观察了半晌后径直离开。
确定他不会再回来之后,顾盼松了口气,将绳子解开往地上一扔,摸索着前行。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想杀她,的确是盘旋在她心头的疑虑。
可是,她才不要去探个究竟!
好奇心害死猫,真相即死神。她还想回去花那笔佣金,才不要就这么死在这。
可是,她迷路了。
这井底下弯弯绕绕,也不知道是转了多少个弯,终究还是回到了井口下方。
犹豫了半天,顾盼还是拿出了火折子。这玩意儿她从第一次开始,就不会用。这次不过是看见了,顺手带着,本想着不会派上用场,可现在看来,不能成功将它点燃的话,自己一辈子也出不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以前使用的方法不对,现在竟一次便亮起了火光。
挥舞了一下让火燃起来,眼前的场景差点没将她吓得晕过去。
她脚下所踩的不是黄泥,而是白骨。
密密麻麻的白骨铺满了整个井底,半点空地也没露出来。顾盼被骇得说不出话来,惊醒了一般,转身就跑。
拐过好几个弯,面前已无路可去,顾盼不得不停下来,靠着石壁,气喘不止。
为什么枯井底下会有这么多的骷髅?
腐化得一点肉也没有,向来是死了许久的。
堂堂将军府,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坟坑?
还是说,因为这是将军府,所以才会有?
顾盼想起了那日,自己被打的事。
她堂堂少将军的夫人,不过与三姑娘拌了几句嘴,便要挨二十军棍。若非宋长束拦着,只怕当场就交待在了那里。
那么,府中这些,没人权可言的丫头仆人呢?
他们大多是卖身到了将军府,没了家人,即便有家人,也是见不着面的。
倘或他们犯了错,被活活打死,再扔在这井底,便是神不知鬼不觉,出了这将军府,再无旁人知晓。
想到这,顾盼只觉不寒而栗。
季家到底是有多变态,才逼着自己女儿嫁进来。
看来不仅下人没人权,女人也是没人权的。
顾盼不愿多想,只打算赶紧离开,却听得脚步声逐渐靠近。
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脑海中却闪过了一些奇怪的场面,极快,但抓不住。
还没等她将这些场景辨认清楚,一道影子便扑了过来。
正是井口那人。
顾盼往身侧一躲,抓住他伸出的那只手,狠狠一拧,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叫她心头一惊。
男人吃痛,还要反击,顾盼便冲着他腿骨一踢,继而屈膝上击。
两声脆响过后,满脸鲜血的男人倒在了地上。
顾盼看着他,只觉似曾相识,心口忽而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眼前模糊,失去了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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