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弊,那么这些搜子也会连坐,革去衙门中的差事,永不录用。所以这些人搜检起来都是非常认真,面无表情,先接过林清的考篮对里面的东西一一翻查过去,甚至连中午带的大饼都给他掰碎了检查立面是否有夹带。
林清看见周子礼已经开始宽衣解带,让搜子查他衣服中是否有夹带,只能也咬咬牙,将罩衫、棉衣一一脱下,解开里衣忍着寒风瑟瑟,把自己想象成砧板上的鱼肉,任搜子翻检。
林清看到检查他的搜子还把他的棉衣夹里都给划开,在里面掏捡了一番,见确实没有夹带后才把衣物扔还给林清,大喝道:“去边上整理,下一个!”
林清和其他四名学子只能狼狈地抱着衣物和考篮,迅速穿上并整理好仪容,这才提着考篮进入考场。
幸好上后山的路不远,勉强跑了半刻钟也就到了张立学说的山楂树下面。
眼前这颗山楂树已是红透,大片的绿叶也挡不住一颗颗火红的小果子争相冒头,三两个一簇直压得树枝往下坠。
张立学口中吹了一声唿哨,将书袋往地上一扔,几步起跳就够上一个树枝,摘了几个山楂在自己身上擦了几下就丢在自己嘴里,一边叫着好吃,一边将手头剩下的几个山楂扔给林清招:“快尝尝,有点酸,但是味还不错。”
林清有些迟疑地捏了捏手中的山楂,无奈肚子此时也不争气得响了一声,只好丢掉包袱,学着张立学的样子将山楂丢入口中。
野生山楂酸味很重,只有微微的甜,林清吃着整张小脸简直皱到了一起,口腔中分泌了大量唾液,使得林清不得不一直吸溜着嘴。
张立学看到了林清的囧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叫你天天学夫子端了一张脸,哈哈哈!笑死我了!”
林清心道难怪刚刚他表现的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原来是想看看他吃到这么酸的山楂时的囧样……也真是够用心良苦的。
张立学笑完之后就让林清过来跟他一起摘山楂,野生的山楂树不高,才一米五左右,张立学踮个脚就能摘到,林清却是不行。只能乖乖听张立学的话,撑起他的书袋给他装山楂。
等张立学摘累了,才停了下来,扯过林清的书袋然后将一半的山楂给他倒了进去。
“这,太多了吧。我要一小半就行了。”林清看着刚刚还鼓鼓的书袋马上扁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道。
“嗨,这有啥。想吃了再来摘就是,咱村里人不来这,没人想起来吃这个。”张立学满不在乎得说道。
其实对农家来讲,任何可以吃的东西都是珍贵的,尤其是食物匮乏的家庭,将山楂晒干了泡水喝,有滋有味的,来了客人端上一碗山楂水,都是不错的了。
只不过大人们平时都忙着耕作,后山叫是叫后山,其实也不过一个略大的小山丘,只有一些稀稀落落的灌木,并没有什么动物出没,也没有太多野菜可挖。所以张家村的大人很少上来,这里便成了小孩子们的乐园。
林清前世从小到大都在城市生活,在这里六年时间因为身体差,也很少出去玩,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小伙伴在山上摘山楂玩,颇有些野趣。况且张立学为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林清在他面前也难得地放松了下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嗯,那谢谢你了!”
张立学被林清的笑容有些晃了眼,平时这人总是学着荀夫子不苟言笑的,原来还是会笑的啊。虽然头发有些稀稀拉拉的,脸色也有些发黄,但是林清的五官却是集中了父母的优点,长眉大眼,鼻梁高挺,仔细看到也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小孩。
因为正好在换牙的时候,一大笑露出了缺了一个门牙的牙齿,让张立学细看之后,然后顿时爆发出一长串的笑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说呢!你,你咋不爱笑!原来不是学夫子,是你掉了一颗门牙!啊哈哈哈哈!”
这一笑,一下子将之前张立学对林清的一些隔阂给笑没了。
其实张立学对林清的感觉有点微妙。在林清没有入学之前,张立学一直觉得上私塾也就那么回事。大家都是一样的,过来学个两年,以后能识文断字即可。就算其中有些学习非常刻苦认真的学生,也不过是希望能早点结业,给家里省下一部分银钱。
但是林清不一样。
他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透,他们花了近两年才学会的东西,林清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能将“三百千”背的滚瓜烂熟,还能认识上面所有的字!
这是什么概念啊?!当时他们学习的时候,荀夫子可是每天只教四句话,还让他们反复抄写,习字认字。林清则是荀夫子念了几遍之后,他就能跟着念,还能指出念得是哪一个字。
这让一向在张家村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张立学心中有羡慕也有嫉妒,也隐隐觉得林清年纪虽小,但是却比他聪明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