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 修宁一怔,看着平霜,她原本是想呵斥的,毕竟平霜这番话委实算是以下犯上了,但是修宁却斥责不出来,她犹然记得,宁王当年也是这样问过她:“修宁,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可以这样捂不热吗
?”
平霜见她此时这般模样,唯恐自己是把话说得太过了,便唤道:“王妃,王妃,娘娘。”
修宁这才回过身来,微微扯了扯唇角,但却显得僵硬,她轻声说道:“平霜你说得对。”
“王妃既然心中清楚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平霜质问。
修宁一怔,若说起来,宁王当真是个极为有君子风度的人,他从未这样逼问过她,遂是她从来也不会把自己逼得如斯境地,可此时平霜这样问出来了,她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修宁犹豫了一下,终是缓缓说道:“平霜,你应当知道,本妃输不起,本妃身上,是两个国家。”
平霜听她这样说,心中纵然有无数想要指责她的话,在此时却是变成了一丝叹息。
平霜抬头问她道:“您信王爷吗?”
这个问题,宁王问过她,就是修宁自己,也曾这样问过自己。
不信?可又全然不是。
信,她却又不敢。
修宁缓缓吐了一口气,方才说道:“平霜,你想说的,本妃都知道了,你不必再劝了,你只当本妃是个铁石心肠无情无义的人罢了!”
平霜知道自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对着修宁缓缓一拜,接着说道:“奴自知失言,请王妃责罚。”
修宁听她这样说,本打算让她起来的,但想了想,还是道:“你便自己去门外将这院子尽数扫了吧!”
平霜疑惑地看了修宁一眼,她今日实为逾越,本以为修宁应当会严加责罚一番的,却没想到修宁竟然就这样风轻云淡地处置了。
“谢王妃。”平霜叩首道。
修宁摇了摇头,示意她起身,便就卧在榻上,轻轻地闭上了眼。
平霜便就走了出去。
修宁在躺椅上翻来覆去,却是满脑子都是平霜方才说的那番话,自打宁王对修宁表明心意以来,修宁并非是不知,此后他便没有碰过府上的任何一个女人,即便是逢场作戏都没有。
但是,宁王却和柳烟烟独处了一晚,那一晚修宁的确是格外吃味,却不想宁王多柳烟烟也是逢场作戏。
试问有哪一个世勋权贵可以为自己女子做到这般?即便是修宁自身,他父亲亦是除母亲之外,尚有一位姨娘。
可,他若是对自己的这一切也是逢场作戏,该当如何?
宁王啊!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看穿过。
“平霜。”她轻唤出声,却方才想起平霜被她罚去打扫庭院了。
修宁所住的院落恰好种了桃花,如今恰好已是三月了,庭院里的桃花开得甚艳,修宁想了想,便对侍女说道:“你去将平霜姑娘叫回来。” 平霜回来时,便正好见修宁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桃花灼灼绽放,修宁的目光却忽然掉落在已经落下的桃花之上,她浅浅叹了一口气:“用生命结果,最终究换来一个凋零的下场,成了他人口腹之用,
又是何必?”
平霜知晓,她这是话里有话,但却不敢轻易开口。
索性修宁也没有太过在意,回过头对平霜说道:“本妃想替王爷酿几坛桃花酒,遂,平霜,你陪本妃一道去采些吧!”
平霜不知,她是在心疼这些桃花,零落于泥土,最终同泥土而为一体,再也没有当初的风华,也没了从前的绽放。
修宁走了那桃树之下,抬头看了一眼那开得极盛的花骨朵儿,阳光有些刺眼,修宁用手挡了挡,回过头对平霜说道:“咱们分开……”
她的话尚未说完,却正好看见宁王负手而立,站在她的不远处,他的身后就是柳烟烟。
她转过身,对着宁王微微欠身:“见过王爷。”
宁王上前扶起她,说道:“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多礼?”
修宁不答,询问式地看向了柳烟烟,柳烟烟却垂下了眼眸,避开了修宁的目光。
宁王伸出手来,渐渐地靠近了修宁,修宁心下一紧,微微侧了侧身,宁王却拿下了她肩上的一片花瓣,对着她轻柔一笑。
有那么一瞬间,修宁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桃花再如何灼灼其华,都抵不住他眸目间的那点微光。 “你又如何同本王闹脾气了?”宁王问道,语气中却带有一丝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