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了摆手,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那便随着王妃喜好即可。”
修宁没想在继续打趣他,转到正事说道:“本妃此时前来,的确是有事要先生商讨。” 廉光誉的神情也正色起来,修宁说道:“皇上下令,封王爷为扬州刺史,调查扬州赋税一事,修宁便会同王爷一道前往,此事极为棘手,约莫需要一年半载,也不见得可全然处理好,诸多事宜,便有劳
先生了。”
这声先生倒是叫得廉光誉很是满意,他点了点头,说道:“所以,王妃这是有意,在扬州建立一个思安阁分部吗?”
修宁没想到廉光誉一下子就能猜中她的想法,点了点头,如实说道:“正有此意。”
廉光誉的脸上露出一丝钦佩之色,他问道:“这件事王爷可曾知晓?”
修宁回答道:“尚未来得及同王爷商议,本妃打算,待此事稳妥之后,便告知王爷。”
廉光誉点了点头,说道:“此事老朽也觉得可行,倘若王妃有什么要紧之事,不妨传信告知老朽,另外,老朽也有一事相求。”
修宁看了廉光誉数秒,启唇说道:“您可是希望本妃能带着令郎与家眷一道去扬州?” 廉光誉向来都知晓修宁玲珑,对此也没表现得过于吃惊,点了点头,说道:“老朽一家的性命都是王爷和王妃救的,老朽一家本应当是为了王爷同王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但是王妃您也应当明白,
妻儿老小无辜,何况,老朽本就无心廉家后人入庙堂,因此也便只求得他们一生平安,倘若他们在京都一日,老朽心中便是担惊受怕,不得安宁一日。”
修宁默默地听着,待他说到这里,抬眸看着他,认真道:“本妃可以答应先生。”
廉光誉震惊地看着修宁,没想到修宁会答应得这样容易,明显的,他的妻儿都在的话,修宁手上握着的筹码也便更多,但是修宁却是这么容易就应允了他,甚至没有要他去做出更多的承诺。
她甚至都没有去担心,倘若没有了妻儿做筹码,如若自己会变节,修宁该当如何?
“老朽可能问一句,为何?”廉光誉始终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倘若本妃说,本妃是因为信任,先生该做何想?”修宁平淡说道。
廉光誉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他很清楚“信任”这两个字的分量。
他对着修宁拢袖认真一拜:“老朽必不负王妃。” 修宁诚惶诚恐地还了一个礼,说道:“先生何故要行如此大礼,不瞒先生而言,本妃信先生,是信先生的品格,亦是在信宁王,先生是心有家国大义之人,本妃也信王爷,王爷他日定然不是心胸狭隘不
得容忍之人,知人善任,察纳雅言,方为盛世明君,王爷堪负此任。”
廉光誉看多了帝王之道和官场之事,可却没想到真的能见到这样的赤诚之心,却是再一个女子身上,他的双肩微微颤抖着,犹见激动之色。
“如此,本妃倒是还有一桩事要和先生商议。”修宁说道。
廉光誉恭敬说道:“请讲。”
修宁笑了笑,风轻云淡般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本妃想招纳一些女子入思安阁,本妃便想着,京中一应事宜,终究还须得先生主持,此事自然也应当由先生点头,方能由上至下施行。” 修宁才展现了一番气度,这番提起这番话,廉光誉倒是不曾有太大的抵触,只是说道:“这世间并非是所有的女子都能有如王妃一般的胸襟,老朽以为,倒也不是说女子不堪重用,我思安阁终究是刺客
情报机构,女子生性多感伤,终究不如男子利落。”
修宁笑了笑,轻声问道:“那先生一开始可曾信任过本妃?可曾信过本妃能许先生满门安康?” 廉光誉不再言语了,修宁说的是事实,一开始他觉得修宁也不过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片子罢了,可再去看的话,他甚至有了希望修宁将来可以母仪天下,从而希望宁王位列九五的想法,因为修宁是宁
王的正妃,才会希望宁王可以君临天下。
有如此贤妻,倘若霸业难成,则委实难言。 “那先生为何就不肯再次尝试一番呢?修宁相信,京中亦是有江湖豪情的女子,愿意施展一番抱负,先生,不若你今日和修宁打有一个赌如何?”修宁没有以本妃自居,她用的是自己的名称,则是以平
等的身份在和廉光誉交流,就像她所说的,她是真心希望可以得到廉光誉的扶持。
“如何赌?”廉光誉问道。 修宁思索了片刻,说道:“也不难,就是先生不妨尝试一下,倘若修宁之言可行,修宁可以无条件地答应先生一个条件,哪怕是先生要归隐,修宁亦是会去安置,倘若修宁之言不可行,今后便一切事宜都由先生主持,修宁绝不插手半分,先生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