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发:“看不出来你原来这样过。”
蔡毅笑笑,“没钱的时候,还能怎么样呢,有钱了是有钱的过法,没钱的时候有没钱的过法,人怎么不能活啊?不要把钱看得太重了兄弟。”
曹云发:“恩。”说着他打开了酒瓶子,开始给蔡毅斟酒。
蔡毅双手接着杯子,“慢点来。”
两人举起酒杯,第一口。
老曹:“我今天来迟了,我先干一杯,你随意。”
……
两人客套话说了一堆,逐渐开始放松起来。
“蔡哥,三年前我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还有一身病,说实话,这是五六年来,我第一次喝酒,还好你点的是啤酒,稍微比白酒红酒对我好一点。”
“哦,怎么回事呢,你身体?”
“恩,前几年我患上了哮喘,吃药治疗了三四年吧,戒酒戒烟啊,而且也不吃辣的,反正很注意吧,一直长不胖,你现在看我是身体好了,肥了,以前我很瘦。”
“恩,那你要注意身体,少喝点吧?”
“蔡哥,今天不用拦着我,我想喝一点。”
“那好吧。”
两人说着,老曹已经不管蔡毅了,自己喝自己的,然后越喝越快,蔡毅听着感觉老曹有点醉了。
“蔡哥……我跟你说吧,其实三年前,我那两个兄弟也很可怜。”
“恩?”
“都是很穷,一个年纪小的,自己上班,每个月给家里转一千五生活费,还有一个老一点的,家里老妈得了癌症,都是好努力上班,想多攒一点钱,过上好一点的生活,妈的,谁知道我们三个命苦,碰到一个很坏的监工。”
“恩?”
“这个监工每次都故意把我们的业绩报的很低,稍微出一点点机器的失误,就全部算在我们头上,有一次我实在憋不住去了洗手间,回来之后产品上的生产日期都没打好,就有三四个吧,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他就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骂了我,然后要求扣我工资给我长记性,其实一般的监工都是说一下就算了,绝对没有说扣钱的,都只有那么低的工资,还怎么扣,扣了还有几个钱?”
“说的是。”
“就那次,他想办法扣了我三百块钱,后来还有一次我的朋友年轻的那个叫矮子,矮子有一次弄伤了手指,耽误了七八分钟吧,包了纱布过来,他也骂,一直骂啊,因为流水线也是一环接一环的,他那里不能动,我们也不能动,就拖延了一下。哇,别人是因为受伤啊,他就破口大骂,所有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矮子很生气,那天就罢工了,我们当兄弟的也看不过去也罢工,然后那个姓关的就在我们寝室门口吼,说不去的话,就扣完整个月的钱,还要赔偿他什么损失……说我们好吃懒做猪狗不如……”
顿了顿,曹云发继续喝酒。
“然后矮子说,要辞职,换一个工作。然后我和老罗就说我们也和你一起换了算了。结果没想到矮子可能是实在觉得不甘心,他提出要去把小关吃饭的碗,平时骑的摩托车砸烂再走,报复一下。我们都觉得这是应该的,解气!后来我们就去找他的摩托车。结果老罗说,他的摩托车看起来很好用,不如偷了我们三个出去玩,砸烂有什么用?”
“恩,呵呵,你们就偷了?”
“是准备偷,我不同意,我觉得如果我们偷了,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我建议要偷就偷姓关的钱,摩托车很容易被发现。”
“呵呵。”
“那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柜子嘛,他们怂恿我去偷,因为姓关的这个人很喜欢装有钱,他的钱包每次放很多现金,我说我不行,有哮喘,最后是年纪最小的矮子去了。”
“偷钱?”
“恩。结果矮子去了。没有偷小关的钱,回来跟我们说,财务的人正在准备发工资,我们很多工人年纪很大,都没有银行卡,很多要求要现金的,所以就有一个保险柜是用来装钱的。如果光是发工资的钱,我们也不敢抢,关键是偷听到财务说,公司最近要扩建一个新厂房,有上百万的钱是等着支付给那些建筑队的。”
“你们?”
“我们都动心了,说偷了这钱,然后嫁祸给姓关的,我们当时真的被姓关的逼得走投无路,全厂的人都觉得我们消极怠工,不干活,对我们很不屑,那种眼光我们真的受不了,一切都是因为姓关的就喜欢折磨我们。”
“你之前说你两个好朋友都不在了,说的是老罗和矮子吗?”蔡毅还十分清醒,但他知道眼前的老曹已经喝醉了,一张嘴渴望表达,完全停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