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儿,父亲救了他的命,可见老爹不愿意他死,那当然不能死。
然而他的名声已经被弄得狼籍不堪,走出家门一步,就会被人耻笑成“小白脸”“不孝子”。然而又已经和龚敏结了婚。
如果不结婚,他愿意去一些陌生而遥远的地方,比如深圳、上海之类的。
不管干什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他的心,其实还被锁在一个女人身上。
他和龚敏之间的性,完全是靠他对舒晓冉的幻想完成的。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说,说了会招来哭泣,招来责备,招来非难。
真怪,人的真实为什么就是如此遭到社会的封杀呢?
他越来越想要回到美国了,在那里每个人的隐私权都是至高无上的,人与人之间不需要相互干涉。但是在中国,就算他换个发型,人们都要品头论足一番,出点事儿,更不得了,他活着的枝城,四周蔓延着毒蛇一样的嘴,撕咬着他。
他恐惧不安极了,但是又不敢出去。父亲已经如此了,可谓父母在,不远游。
妻子的工作是副厂长,她爸爸的印刷厂现在是她管事儿了,她如果真的愿意放弃,恐怕当初就不会迫于家庭压力而隐忍着和他这个“坏男人”结婚。
龚敏是个被父母掌管着的女孩儿,她没有自己,她的人生只是他父亲的意志遗留。好多中国孩子不都这样么?没有自己的人生,只有家庭规划出来的人生。
所以照相馆的儿子,还是开照相馆的,卖花人的女儿还是卖花的,理发师傅的儿子还是理发的……一代一代,永不改变,若有别人变了,嘴巴就开始撕咬别人的故事。
这是一片乌烟瘴气、没有生机的土地。
他想逃离,带着舒晓冉,他的爱情,逃离这么个混沌的地方。
“咚咚咚……苏哲,你好了没有啊!你到底在干嘛!快点开门!”
……苏哲望着那扇门,彷徨着。
他对自己说,“我错了吗?我只不过也想找个人爱我,找个我爱的,又爱我的女人罢了。”
换气风扇掩盖了他的声音,使龚敏不能听见。
他又自言自语,“其实人是自由的,舒晓冉被捆绑成那个样子,她活得不开心。”
“李辉又是个什么东西?他什么也不知道,他是社会纲常,他是道德,他是一根长长的绳子,捆绑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龚敏,我就出来了……”他一直自言自语,也不管老婆是不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