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室里守着不让我走……。我恨韩三平,她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敌人。”
李辉摇摇头,确实可以说每一个杀人的人都是心理有问题,但对于一个刚成年的孩子来说,他必须杀人才能解脱自己的痛苦,他这是有多么痛苦呢?
赵海涛看李辉这个记者很沉默,问:“李记者,韩三平死了没有?”
李辉看看手机,时间是下午三点四十,照理说韩三平进医院也有一个小时了,是生是死,应该有了结论。
李辉发了一个短信问妻子,妻子很快回复:死了,说是因为失血过多死的。
唉……李辉抬头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个赵海涛双眼充满了畏惧和疑惑,也许他并没有意识到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李辉问:“你希望韩老师活着还是死了?”
赵海涛:“死。就算搭上我的命,也能让旱鸭子继续害人。”
李辉:“她死了。”
赵海涛听了李辉的话之后,呆看着李辉,好像不知所措,有些无辜似的,他开始沉默,再问他什么他不说话了。
李辉看着这个年轻人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自己都要流泪了,他法定年龄不满十八岁,但是已经做出了可怕的事情,他还没有搞清楚死亡的杀伤力就已经成了众人惧怕的恶魔。
他是错误教育的受害者。
他的父母心情会如何呢?李辉看到他父母的时候,只见两个中老年人眼睛里都是泪,冒着红血丝,惊愕地不知道在看哪里,羸弱地靠在警察局里的后长椅上,所有的动作都写着两个字:绝望。
赵海涛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李辉上前和他们聊了几句,作为写稿素材,作为父母他们到底还是捍卫儿子,坚持认为枝城六中是垃圾学校,说他们儿子很聪明,但是在枝城六中被老师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像个神经病一样,见谁都怕。
李辉只是一个记录者,他不需要发出自己声音。
最后李辉带着一只旁观的龚敏离开警察局,龚敏一只掉眼泪,无声地掉眼泪。
天空的雨小了一些,李辉的心情和天空一样阴沉,看身边的九零后一只垂泪不说话,给她递上去纸巾,问她:“哭什么呢?”
龚敏:“那个赵海涛太可怜了,我一点也不觉得那老师可怜,我就觉得赵海涛完蛋了,他会被判死刑的。”
李辉:“不会的,他法定年龄未成年,不会死的。”
龚敏:“那……那他会怎么样啊?”
李辉:“有可能终生监禁,如果有心理问题也有可能减刑吧,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十四岁以下是不承担刑事责任的。唉……人作孽不可活。”
龚敏:“那也很可怜啊,跟那个老师相比他更是受害者,他还那么小,世界上很多美好的事情都没体验过就要坐牢了,但那个老师……还是个老师竟然让学生陷入那么可怕的苦海!真希望苏哲不要做老师!”
李辉:“也不能全怪老师,国家也没有一些强制性的机制去考核老师的水平,老师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错的,一切都靠自己的教学经验办,难免出问题,人有自身认知的局限性。”
龚敏渐渐止住了流眼泪,她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银光闪闪的衣服似乎也没有那么刺眼了,是个很有同情心的女孩子。
李辉又问了自己身边这个九零后旁观者一些问题,比如当时赵海涛站在哪里,旁人看见之后的反应,最后是谁帮助制服了这个孩子之类……相当于采访旁观者。
一篇稿子已经胸有成竹:学生捅杀老师致死温室花朵缘何成为杀人凶手?
李辉正在暗暗思付着稿子的事情,旁边的龚敏见李辉沉默寡言,又提起她来找他的根本目的。
“李记者,麻烦你今天晚上好好跟你妻子说一下吧,让舒老师对苏哲冷淡一点,不然我真的觉得苏哲要被抢走了!拜托你!”龚敏一副莫大委屈的样子。
李辉点点头,“你不用再交代了,我知道的。”他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谁愿意听别人教育自己呢,况且是管好老婆这种如此私密的事情,真让李辉难堪而且怨愤。
到了枝城日报之后,龚敏打伞走人,她的车不远一看就知道了,是一辆很小的奇瑞QQ,而且车身是粉红色的,真是太有个性了,可这就是年轻人的色彩不是吗?
回到报社之后,李辉马上就开始写稿,下班之前写完,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虽然依然四点了,一片大稿子好几千字。
中间写的不清楚的地方还要再一次打电话问万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