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少牧冷声道:“我劝大公子还是收一收,不然梦没醒呢,人头就先落地了。”
韩容没什么本事,十四岁少年,除了杀人手段阴毒之外,并没有显示出什么过人才能。
“哈哈哈,要我人头落地……”韩容大声笑着,神情嘲讽极了,“凭你吗,还是你那个无能没用的姑妈。醒醒吧,程世子,那个贱妇,没几天活头了。当然,你们平原侯府一脉,都要完蛋。”
“你!实在是……”程少牧几乎是忍无可忍,面对韩容嚣张的脸,他都有打人的冲动。
但这股冲动瞬间被压了下去,如此嚣张欠抽的韩容,早应该被人盖麻袋打死了,他却活的好好的。
所依仗的当然不是他自己,而是……
“吵什么呢。”
清冷的声音从六部门口传来,一道月白色身影缓步而出。
二十岁出头的年龄,长身玉立,面貌斯文俊雅。
永寿郡王韩骁!
“叔叔。”张狂笑着的韩容,立时收敛了笑容,整个人好像小鸡仔一般,再没刚才的得意。
程少牧立时低下了头,拱手见礼:“郡王爷。”
看起来温文如玉的年轻男子,却好似一座山,搬不走更撼不动。
世子还活着的时候,程王妃就提防着他。只可惜提防也没有用,他在燕王府的根基太深太深。
第一代燕王爷太能活,虽然旁支早早分出去,但韩骁是嫡系一派,直到第一燕王爷过世后,永寿郡王府一脉才分府出去。
韩骁是跟在第一代燕王爷身边长大的,七岁时就得曾曾祖父夸赞,此子像我。
十二岁进卫所,十五岁进六部。程王妃掌权这几年,不是没想到过拉拢韩骁,但是没有任何用。
动不了,拉拢不了。与其说像刺,不如说像把刀,随时可以把程王妃捅穿。
现在世子过世,程王妃日夜提防仍然只有韩骁。韩容敢在燕王府这般辱骂程王妃,所仗的也是韩骁的势。
军政大权在手,程王妃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也要看韩骁脸色。
“嗯。”韩骁轻轻点头示意,就算是招呼了。
他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留,只是继续向前走着。
嚣张的韩容,仿若听话的鸡仔,瞬时跟了下去,慢一步跟在韩骁身后。
程少牧原地站着,看着韩骁背影,心情却是久久不能平复。
韩骁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野心,他只是做事而己,用自己的方式,掌握卫所,掌握六部,把军政大权握在手里。
第一代燕王爷去世后,接下来两代燕王,都没有在位多久。
如此频繁的权力交替,尤其是程王妃上位后,竟然也是风平浪静,全是因为韩骁在,燕王府就不会乱。
韩容那般的嚣张,能直接说出那种话。他过继不可能,十四的小子,哪门面都不合适。
但是韩骁呢……
他若是想当燕王,谁敢拦的住他。
“唉……”程少牧不禁一声长叹。
接到世子卜文那天他就在想,万一程王妃败势,平原侯府要怎么办。
事实时,由血缘牵扯出来的利益,想平安脱身真的太不容易。
要是程王妃这里实在无解,他也要另寻他法了。
与此同时,程王妃正房嘉乐堂里。
“王妃,那个秀枝……来月事了。”胡婆子低声说着。
原本闭眼假寐的程王妃立时睁开眼,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她的精神显得困顿极了。
但胡婆子的这个消息,却让她瞬间提起神来,道:“你确定过了?”
胡婆子点点头,叹气道:“老奴亲自去看过了。”
这么大的事情,她当然会亲自看。
女子来了月事,就不会怀孕。程王妃想弄个孙子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敬事房全是郭长史的人,要是做了假……
只怕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也因为懂得这个道理,行事才要格外小心。
程王妃眉头皱紧,道:“没用的东西,留着他们做什么。”
胡婆子道:“王妃放心,老奴自会料理。”
她在秀枝的茶水里放了慢性毒药,等她离开王府之后,毒药发作,死在王府外,也就与王府无关了。
“还有那两个蠢东西。”程王妃说着,“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养着他们做什么。”
内忧外患之时,留下两个小白脸,就是给人抓把柄的。而且还参与了这件事,早早除去,她才能安心入睡。
等这段风波过去,多少个小白脸找不来。
胡婆子会意,道:“老奴明白了,请王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