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幽灵,无意之下,做了他二十年的女儿,得他护佑才长大。
正因为楚家爱护她宠着她,所以她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愿放弃他们这群亲人。
屋内不知道沉寂的多久,楚子冀突然坐起身来,冲她招了招手,苏映雪呆呆走过去。
“都已经嫁做人妇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楚子冀伸手抹了抹她的眼泪,他的手指粗粝了许多,却一如记忆中那样温暖。
“你娘若是在此地,定会以为是我把你惹哭了。”楚子冀道。
“爹——”泪珠似断了的珠帘,模糊了视线,苏映雪笑着流泪,那颗惶恐流离的心,重先安定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苏映雪坐在院中,对面是贴着人皮面具的楚子冀,一旁是楚闻庭,一个中年男子守在院子口。
苏映雪大概说了一下最近这几月发生的事情,不过她隐去了自己受伤的事情,只说了自己被空山子所救,不过眼睛看不见这件事情是瞒不过去的,所以她就编了一个自以为十分合理的借口,然而却被楚闻庭瞪了两眼。
楚子冀道:“我当年倒是对苏太师娶妻只是有所耳闻,听人说他的妻子因难产而亡,原来是这么回事。”
又道:“我一向对文官不对头,倒是跟他无甚往来。”
苏映雪知是如此,不再问苏正阳的事情,反正如今自己已经嫁入的沈家,除了逢年过节外,跟苏家大体上是没有什么瓜葛了。
只是心中仍有些隐隐不安,感觉苏正阳绝对不像是表面那般温和无能,不过这应该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苏映雪将这些抛诸脑后,端着脸看着他们两人:“爹,二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什么事情?”楚子冀眼神飘忽,左顾右盼,想要转移话题,“岫儿,你且跟为父说说,你那个火锅的主意是如何想的?”
苏映雪转头盯着楚闻庭。
楚闻庭咳了一声:“你是想问,为何父亲如何离开荆州的事情,还是大哥失踪的事情?”
苏映雪惊道:“大哥失踪了!”
楚闻庭道:“一个多月前,他就失踪了,至今无人知道他的消息。”
苏映雪慢慢皱起了眉,道:“他这些年究竟做什么生意?”
楚闻庭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些,当年楚越川跟着楚子冀冲锋陷阵,既是勇猛的前锋将军,又是楚子冀的得力干将,当年楚子冀被剥夺兵权时,他表现的最为激烈,甚至还有反了的念头,虽然最后被楚子冀揍了一顿,偃旗息鼓了。
后来楚氏一族离开了京城,楚家先祖本是弃儿跟着开国皇帝南征北伐,后背封为镇国将军,世蒙祖荫,本来是没有什么老家的,于是就跟着楚子冀流放的方向走,一直跟到荆州城的附近,最后在在丰宁城落户,掩藏了身份,做起了买卖。
说来也怪,楚闻庭在京城之中,每到春日百花盛放时节,漫天花粉的时候就会喘疾发作,浑身发疹子,看了无数大夫都治不好的毛病,到了丰宁城居然就自己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京城风水不好,还是楚闻庭跟京城天生犯冲。
而且楚闻庭还是一个天生做生意的料,不到三年时间他已经成为丰宁城最为富裕最有能力的布商了,楚氏一族如今日子优渥,全仰仗与他。
然而楚越川却好像被拔了尾羽的孔雀一般,终日没有干劲,做什么都失败,有段时间楚闻庭好不容易说动了自家大哥跟着一位茶商走南闯北学点本事,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个茶商的女儿看上了楚越川,非要嫁给他做什么平妻。
好在楚越川虽然没什么干劲,对自己的发妻一直真心对待的,楚越川的妻子徐氏乃是淮江总督之嫡女,原本出身是远远不及楚家的,但是楚子冀因为自己娶了喜欢的女子,所以对儿女们的姻缘一直都是秉持着你开心就好的心态的。
原本楚家抄家之后楚越川想要和离,让徐氏择郎另嫁的,但是徐氏说什么都要跟着楚越川。
茶商行货之路不了了之,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楚越川有了几分主意,说自己想要开一个武馆教人习武,武馆自然不能只教枪法,于是楚越川打算先出府游历三四个月,看看能不能招几个南北武师。
楚越离开丰宁城之后,一开始没过几天都会写一封家书,后面家书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书信的内容也越来越短,楚闻庭收到的最后一封信,上面只有四个字。
安好,勿念。
笔记潦草,匆匆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