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直到来到坟墓前、墓碑下,一直挺着腰杆的墨云锦,在云殊毫不设防的情况下,只听得“噗通”一声,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跪在墓碑前的大理石上。
云殊似乎能听到骨头和大理石碰撞的声音。
他诧异低头,看着她在墓碑前默默地开始处理着墓碑前的落叶,甚至她拿着手帕把墓碑擦得干干净净,用一尘不染来形容毫不过分。
“将军爹爹生前最爱干净了,但是出战在外,条件从来不允许他干净。”
墨云锦低声说着,似乎在自言自语,但云殊有种感觉,她是在跟他说话。
还没等他回答,她已经跪在一边把坟上的落叶摘得干干净净,而后用手帕把自己的手擦干净。她好像在做一项格外神圣的差事,安静得不像话。
直到手上的脏污擦干净,她从身上的布袋里拿出两个苹果,同样擦得干净。
云殊看着她把水果放在墓碑前,看着她焚烧纸钱,看着她为坟墓抷上新土,把新折下来的树枝插在坟前,看着她把纸钱用黄土压在坟上。
完了吗?没完。
她重新回到墓前,再次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硬生生地叩着响头,直到第三个,她埋头在地上,长跪不起。
云殊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薄唇掀动,他终究开口,“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他原本以为她无情无义,连亲生父亲死了都勾不起她的一点情绪。要知道他奉皇上旨意前去将军府时,她跪在灵前,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
尤其是她得知皇上的旨意时,没有任何的抗拒而是向他提出嫁进相府的三个要求,这让他觉得她非常冷血。
今日里云殊终于明白,她只怕不是没有情感,而是情感掩藏得太深,连发泄都不会吧。
“你说得对,人死确实不能复生。”埋头地上的墨云锦突然抬起头来,眼前一片昏暗。
她径直从地上站起,转身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云殊,“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将军爹爹死得不明不白!”
画风突变,哪怕云殊也有些怔,对上她的目光时,他竟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他避开她的眼睛,不明问道,“怎么会不明不白,将军的死因我与你说得很清楚。”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难道是怕我看出什么端倪吗。”清冷如她,咄咄逼人起来让人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哪怕云殊亦是如此。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云殊重新面对她,四目相视,似有硝烟弥漫:“我说过,将军是意外身亡。”
“我不相信!”墨云锦情绪突然激动,想到自己的将军爹爹死因不明,她就无法镇定。
她挥动着双手,指着墓园门口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嘶吼,“若是真的意外身亡,为什么要派重兵把守!”
“纵然将军爹爹是护国大将军,但这种事情史无前例!”
“云殊!庆功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将军爹爹的死,究竟是阴谋还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