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脸色,都能让人想象她的冰凉。
临渊眉头紧紧皱着,心尖上像是被细针挑了一下一样,先是一阵尖锐,紧接着就随着每一次心跳蔓延开来闷钝的不适,像是疼,又像是一种让人心尖打颤的心悸,使得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畅。
他缓缓走了上去,在榻边坐下,伸出手,刚想去摸摸她的额头。
冷不丁的,白色厚重的裘子里,抬起了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手里握着个黑漆漆的东西。
黑洞洞的枪口,正好抵住了他的额心。
枪口有些不稳,因为她的手,在颤抖。
临渊甚至不确定她究竟是醒着?还是纯粹是混沌中下意识的警惕反应?
“是我。”他吐出两个字来。
听到这声,眼前这颤抖着的细瘦手腕像是一下子失了力,握着枪陡然垂落,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的手顺利地落到了她的额头。
冰凉的,没有一点热度,如果不是她的气息依旧缓缓,感觉就像是死了一样。
心里那些呼吸不畅的心悸,蔓延得越发大了。临渊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的手很暖,与一个浑身冰冷的人而言,他的手有着让人眷恋的温度。
就像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有吸引力。
苍白的小脸上,她漂亮的眼,缓缓掀开了一条缝。
卿若的目光缓缓游弋,落在了他的脸上。
然后她脸上似乎就多了几分浮在表面的笑意,甚至略略动了动身子,将脸朝着他的掌心贴了贴。
“国师大人……”君卿若嘴唇轻启,叫了他一声。
男人一声不吭,只一手按着她的额头,一手搭在她的脉上,眸子凝着深沉的颜色,如夜幕下的海面,深不见底。
君卿若抿唇片刻,又叫一声,“临渊。”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脸上,就看到她虚弱的笑意。
“难受就别死撑。”临渊低低说了句,牙关咬紧了些。
君卿若轻轻抬起手来,无力地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别担心,老毛病了。”
临渊眸子眯了眯,然后别开了目光,硬邦邦说道,“谁担心你?我只是怕你死了之后以后没人和儿子介绍我是谁……”
君卿若闻言一愣,旋即浅浅笑着点了点头。
临渊将她先前还握在手里的那把黑色的武器拿了出来,问道,“怎么?你担心有人在你这样的状态下,袭击你?”
君卿若的眼睛,焦点似乎飘飘散散的,而后她目光焦点就落在了临渊的脸上。
她摇了摇头,“你在我就不担心了,听你刚才的话……你是不会让我死了的。”
卿若抿唇一笑,看上去有些心安理得。
临渊抬手就将丹炉的火熄灭了,布置蔽灵阵的速度快到她看不清。
屋子里没有了丹火的温度,只一瞬间,君卿若的面色白里就透出几分青气。
好冷……好冷……她的意识有些恍惚了。
眸子里飘忽没个焦点。
身上厚厚盖着的裘子也被他一把掀开了。
她齿关微微打颤,在这混混沌沌的时刻,身旁这最明显的热源,于她而言就像是饿死鬼见到了饕餮盛宴一样无法抗拒。
她贴了上去,紧紧的,缩到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