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她的身体僵硬得就像一块铁!即使这样,她依然迈步。
“我不否认对你有怜悯的成份存在。”背后,郁靳弈的声音缓缓传来。面对她的义正辞严,他显得平缓静气,半点没有被她的情绪所感染。
他的声音不大,却生生阻住了她的脚步。她像一棵长根的树,竖在他的书房门口无法动弹,只能狼狈地闭上眼睛。
他站了起来,慢慢踱到她面前,俯视着她:“但,七月的确需要你,这是事实。”
卓凌晚慢慢睁开眼,仰头去看郁靳弈,想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你不在的日子,七月每天都会吵着去见你,晚上做梦会喊你,在他心里,你已经代替了他的母亲。”
“······”
“既然七月想见你,你见到七月也会心情大好,又何必在意那点点微不足道的怜悯?让别人的情绪左右你的情绪,你的人生岂不是太被动了?”
卓凌晚的眸子亮了一亮,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人跟她这过这样的话。大家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显示着对她的责怪。
这三年,她真的被所有人的情绪所左右,活得被动又窝囊。
“反过来,我想问你,你难道对七月没有怜悯的成份存在?如果没有,第一次他叫你妈妈,你怎么会心动,怎么会跟他回家?”
“······”
“你觉得七月会因为知道你是在怜悯他弃你而去吗?”
“······”
“你不觉得自己的怜悯正无形间被另一种情感所取代?感情或许由怜悯而起,但最终成形的却不是怜悯······而是爱。”
郁靳弈很少发表这样的长篇大论,他今天的话让她见识到了他的卓越口才和说服能力。
他的声音源源落入她的耳中,他的气息喷撒在她的发顶,她竖起的城墙轰然倒塌,在他最后吐出那个“爱”字时,愣愣地抬头看他。为什么她会从他的眼里看到柔软如水的波光,那波光里分明地飘浮着一个“爱”字?
一定是她看错了。
她狼狈地收回目光,却已不再纠结怜悯与否。
“我回去了,明天······我会过来的。”她急急朝门口就走,竟有些手忙脚乱。
臂,被他轻轻握住,他挑了下眉:“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想挣。
他大方地放开,转身拾起外套大步跟上她:“我不会让女人大半夜的孤零零从这里出去。”
卓凌晚的步子微顿,仰头看他,忍不住在心里想:他这里晚上也曾来过别的女人吗?他都是这样对她们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些,竟有一股酸醋涌上来,她急转回头去,把这些想法通通打掉。
郁靳弈的步子迈得比她快,已经到了停车场。卓凌晚快几步赶过去,指着自己的车道:“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在车里,不会有危险。”更何况今晚的他看起来很忙又很累的样子,她不想耽误他。
郁靳弈却早已伸出手:“钥匙。”
“······”卓凌晚最后竟中魔了似地,乖乖地交出钥匙。
郁靳弈开车不如老王,但也开得稳当流畅,只是她的车专为女性设计,他操作起来显得有些磕磕绊绊,不太顺当。
高大的他落在驾驶位,几乎将整个位置占满,很有种委屈的感觉。
卓凌晚偏脸不好意思再去看他,只望着前方。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转过一个弯后,他问。
卓凌晚疑惑地转头回来,正好与他落在后视镜里的目光相撞。他似乎一直都在看她。
他的目光灼灼,黑亮得几乎要将她吞进去,卓凌晚的心即时漏掉一拍。她不敢再与他对眼,再次转开脸,只胡乱应对。
车子停在半山别墅外,卓凌晚几步跳出车子,转头去看他。他的注意力落在前方灯光明亮的自己的家,眯起了眼睛。
卓凌晚自不敢让他去家里坐,只低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这里车少,你开我的车回去吧。”
郁靳弈终于收回目光,压身在椅背上,卓凌晚透过这个角度,更看清了他尽力蜷缩施展不开的身体,很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让你开这么小的车······”
“早点休息。”郁靳弈没等她说完,便道。也不推让,启动车子离去。
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车子,卓凌晚摇了摇头:早知道她的车有这么难开,就应该让他开自己的车送的。
“才回来?”
背后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卓凌晚反射性扭头,看到曲子桓站在大门口。他的目光不似往日那般淡漠,沉沉的,有些让人摸不着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