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航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将她抱紧在怀里,揉着她湿漉漉的小脑袋。
“欢欢,给妈妈擦擦。我们欢欢都不哭,妈妈羞羞。”他腾不出手,便开始指挥女儿。
“缪缪……”邢欢鹦鹉学舌,拿红围巾在她脸上乱抹。
孩子面前,林轻语不好意思起来,吸了口气,破涕为笑。“这是你准备好的么?今天这一切,都是你预谋的?”
“是啊,”邢天航温柔地吻她,“小语,我已准备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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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许愿是真的可以灵验的。
早在林轻语还很小的时候,早到连她自己都快忘了。
她一次次把邢天航赶到门口,让他敲门,假装从外工作回来的样子。他在门口喊,说“亲爱的,我回来了。”她给他拿拖鞋,说“工作一天,辛苦了。”
再然后,她和他坐下吃晚餐。彩色的玻璃弹珠当饭,五彩的皮筋当菜。
他用两支铅笔做筷子,吃力地夹起弹珠,一边夸赞她的厨艺。而她则洋洋自得。
这样的游戏,她可以玩上一整天。
一遍一遍的排练,都是他们虔诚许下的愿。
愿天长地久,愿百年好合,愿我们长大,能做一对恩爱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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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郁小凡也是。
她自答应了宋天尧的求婚,在公司脾气也好了很多,妆容淡雅很多,应酬能少则少。
每日下班,则有美男主厨提供秀色可餐。有时候也会去外头约会,看看电影逛逛街。再有时候就下十八楼,由郁妈妈和半斤八两的宋天尧,各自看着菜谱比拼下厨艺,最后由郁小凡做品尝打分。
这样的日子,郁小凡很久都没有过了。
就像一个普通女人,柴米油盐的爱。
夜深人静,当宋天尧睡着了,她会看着他俊朗的五官,想或许她的苦难应该就要终结在这个可爱的男人手里了,也或许是老天觉得她之前的那些日子太惨,所以兄债弟偿,派天尧来弥补她被夺走的一切。
她打算婚后让天尧来当郁丰的总裁,她自己只需保留股权退居幕后。自贸区的项目多得数不胜数,如果真的能像天尧说的那样,给郁丰挂上邢何也的金字招牌,那未来十年真的是不用愁了。
她是个女人,并没有太大野心,也没有想让郁丰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房产集团。这两年她拼得那么凶,只是因为正天实在追得太紧。
她不允许自己输在邢天航手里。
而现在,既然兄债弟偿了,那她的恨意也被消弭了许多。她不想再那么累死累活地在职场上拼,她只想躲在家里,做她做惯了的小女人。
早餐时候,宋天尧煎了两只漂亮的水波蛋。
郁小凡喝着牛奶,有意无意说:“天尧,不是说你父亲下周就上任的吗?欢迎晚宴的邀请函都发出来了,他人什么时候到?”
“后天。”宋天尧亲了她一下,递给她一片烤面包。
“后天什么时候?你要不要去接机?”
宋天尧抹果酱的手滞了滞,有些不自然说:“我问过,他说不用。”
“为什么?”
宋天尧声音明显喑哑下来,喃喃说:“我哥,他会去。”
郁小凡啪的一声把银叉搁在磁盘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冷笑说:“他会去你就不用去,他邢天航是儿子,你就不是儿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