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花如月一样能听到。
虽然同在房间的湘竹并没在自家小姐的脸上看到任何异样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自家小姐现在的心情,很不美妙,亦如那日从洞房里冲出来一样的,不美妙。
湘竹深知,这个时候谁要敢来给自家小姐添堵,那他一定是来找虐的。
于是这个找虐的人,出现了。
“如月,你好淡定啊!”裴彦卿顶着一张找抽的脸进来时,湘竹借口沏茶退了出去。
花如月不语站在绣板旁边,翻指如风,绣线宛若游龙,上上下下,好生顺畅,只是这顺畅全然没在绣板上体现出来。
“你这绣的是什么?”裴彦卿也忒不长记性,他不晓得这样的质疑会让花如月很没面子么!
银针闪着寒光飞过来,裴彦卿食指微屈捻住绣针,“生气了?”
花如月不语,转身坐到桌边自顾倒了杯茶,“本小姐不同意这门亲事!”
“吃醋了?”裴彦卿清眸微暗,心里一闪而逝的类似自嘲的情愫划过,见花如月视线阴恻恻的飘际过来,裴彦卿刻意咳嗽两声,“放心吧,萧子祁说了,正妃的位置除了花晴萱,谁都不配。”
花如月自认已经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可在听到裴彦卿的转诉时,那颗起伏不定的心,还是安稳了许多。
别怪她对自己没自信,只因对手太强大,而她,已经不是她了。
“萧晟宇在这个时候赐婚,无异于撒网,利用周思岚大婚引周显逸现身,再由周泽祺收网,萧子祁若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他白活了。”
夜,朦胧如水,月光如轻纱般穿透窗棂,覆盖了地上凌乱的华裳,绣帐内颠鸾倒凤的两具身子抵死纠缠,床榻不堪重负发出的吱吱声,刺痛了花柔依的心脏。
背靠着内室门板,花柔依双手攥紧了拳头,由着指甲嵌进肉里,渗出血来,却不知痛!
旖旎绯靡的声音传入耳畔,花柔依一双美眸寒冽如冰,到底是哪一步棋致使她偏离了当初的轨道,让她在奔后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到现在,她甚至要亲手把别的女人推上龙床?
又或者从一开始,她便是错的?不,她没错,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屋内传来一阵低吼,随后传出来的动静花柔依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推开房门,秋荷果然只裹着单薄衣裳的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只顾磕头,不敢作声。
“皇上?”花柔依佯装惊讶看向龙榻上剑眉紧皱的萧晟宇,眸子扫视地上那一摊凌乱的龙袍。
“她是谁?”萧晟宇黑眸如渊,声音却不似盛怒,可见刚刚秋荷的表现必是令他满意。
“回皇上,她是内务府刚调来臣妾这里的宫女,初来不懂规矩,才会……皇上息怒。”花柔依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扫了眼身边的秋荷。
“皇上饶命……”
床榻上,萧晟宇黝黑冷眸落在花柔依身上,默不作声。
成败在此一举,不管花柔依还是秋荷都明白,只有过了这关,才有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