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叮——”。
“世界最早的飞行器是中国的风筝和火箭,”陈俊文朗朗道,“这句话写在美国国家航空博物馆。”
50:52。
——反超了!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和掌声,18班巨大的灯牌被摇疯了,长长的队名晃花人眼;虽然知道会影响比赛,还是有人情不自禁大喊——“18班加油!”
“加油!”
“稳住!我们能赢!”
比赛节奏稍微停顿了一下,主持人也被感染得笑了。李珍檬跟着台下一起鼓掌,一边拍手一边瞥眼看对面。
“郑立你不是吧?瞎指挥?”
“这题不是一模一样做过,为什么不抢?!”
“这不是你擅长的科目?你自己都不抢?”
对面几人咬牙切齿地快要吵起来了。
“……行吧!你们自己看着办!”3号甩下这一句话,就把左手藏到了桌子底下。
——“我们的机会来了,”段响剑说,“开始反攻。”
18班在“加油”声中点了点头。
比赛继续进行。
当前比分55:56。
67:71。
75:74。
81:83
……
比赛节奏完全被控制住了,对面虽然实力强劲,但团队气势垮散之后,每个人都在凭直觉抢答——甚至凭心情,凭脾气。3号被队友责骂之后,急于抢答证明自己,然而会的都被抢了,捡漏又答错;那个爱笑的女生连续错了三题,终于被旁边的1号白了一眼:“求求你,闭麦吧。”
那女生不服气地又按了铃——抢到了。
答错了。
当前比分89:93。
91:95。
95:98。
还剩下1题。
再答对1题——就赢了比赛。
“准备冲刺,先别高兴得太早,”段响剑说,“稳住,别莽。”
“嘟——”,刺耳的错误提示音紧接着他的话响起,唐卿卿红着脸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
“别急,我们还有机会,”陈俊文说,“而且这么一来,对面的心态会比我们更乱——在着急绝望的时候给一点希望,没有比这更令人烦躁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具体?”蒋雨辰问,“连他们的心态都揣摩到了。”
陈俊文笑了笑:“我毕竟是……资深焦虑症。”
——98:99。
不管哪一边,都还剩下1题。
BGM换成了紧张的鼓点,主持人笑眯着眼环视台下,深吸一口气,放慢语速,悠悠开口:“请听题——”
大屏幕上开始一点一点地浮现题干。
第一个是“世”。
然后是一个“界”字。
与此同时,主持人清亮的声音已经吐出了第一个词语:“世界第一——”
“叮!”
这一声铃响,在现场所有人的脑中震开一片回音。
主持人也愣住了,换了谁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人能在仅仅读出两个字的时候就下手抢答。
全场的视线都聚集起来,仿佛被凸透镜汇聚的太阳光,全部集中在那盏亮着的小灯上。
“那么……高一(18)班,请作答。”主持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李珍檬落眼一看,自己桌上的灯亮着。
刚刚是自己抢到了……?
也许身体已经养成了机械的条件反射,在听到“下一题”之后本能地有所反应,李珍檬也做好了用长篇大论来踩点得分的准备——但现在题干都只有“世界第一”四个字……应该怎么踩点?
能怎么踩?就算把全世界各行各业各个方面的“世界第一”通通拉来,再开个压路机来回碾上几遍,怕是也不能落到得分点上。
“请作答。”主持人催促道。
李珍檬吸了一口气,视线左右一扫,两边的队友都正转头望着她。
这一题如果答错,自己班倒是还能有一次机会——但对面未必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她又抬眼朝前望去,那边的五人仿佛已经笃定了这倒扣的1分,那爱笑的女生又笑了,还拍拍胸口,仿佛心中大石落地。
“18班,请作答,”主持人再次催促道,“如果不答,可以跳过——同样扣1分。”
李珍檬点点头,事到如今,为了面子也得硬着头皮说点什么。
——她的视线余光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李珍檬下意识地撇头一看,林落焰正推门进来,也是一头被风吹乱的头发,胸口微微起伏,还在喘气。
“不好意思,比赛没结束吧?”他的口形在这么说。
李珍檬转过头,重新望向大屏幕。
上面是“世界第一”四个字。
“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高度8844米,喜马拉雅的主峰,在中国与尼泊尔的交界线上,”李珍檬说,“也是我们班主任老师挑战失败的山峰——虽然这一次失败了,但我们都觉得,他还是一个超级厉害的老师。”
“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他能再接再厉,下一次挑战成功,好让我们也跟着吹吹牛。”李珍檬说。
“叮——”
比题干显示得更快的是电子记分牌。
98:100。
“恭喜高一(18)班冰封无影剑无痕落叶无声水无恨他山之玉我不羡我自仗剑向天横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