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
不,准确说,是敬畏。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地沉溺其中。
之前脑子里的疑惑,都不见了。
她的眼里,只剩下对方那张好看的脸。
迷迷糊糊地,一股倦意爬上身体,时迁慢慢地趴在桌子上,进入沉睡。
“哎,真麻烦。”见人睡着后,朝阙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周身有一层很淡的结界,就为了在人界行走不那么显眼。
有了这玩意儿,若非他刻意,大部分的人都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的结界对腓腓没用他昨晚上就知道了。
却没想到,没想到身为人类的腓腓,还是这么敏感。
又差点被当做是妖怪了。
朝阙计算着下课时间,同时把尾巴伸出来,缠到时迁腰上。
昨天晚上输送的那些能量一晚上她就用得差不多了。
刚刚碰到她的手还是冰凉的。
看来,在把东西还给她之前,还得想想别的办法改善她的体质。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就突然,长尾巴了?
皮肤看起来也好了不少,脸摸起来滑滑的,嫩嫩的,手感非常好。
难道我也变成妖怪了?
眼看着就要到上课时间,也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时迁咬咬牙,在腰间系着一件长袖衫,心惊胆战地出了门。
她必须得好好问问朝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到教室,时迁就被劳动委员喊住,“今天轮到你跟陆楠值日,别忘了。”
时迁扯了扯衣服,点点头。
她把书包放回座位后,走到垃圾角,叫做陆楠的女生已经把教室简单的扫过一遍。
“早上好”陆楠腼腆地对她笑了笑。
“你也早。”时迁也回以一笑。
两个人慢悠悠地抬着垃圾桶出教室,时迁走路的时候还不时注意着挂在腰间的衣服不要掉下去。
这是时迁第一次参与值日,还有点没摸清楚学校垃圾回收站的地方,顺口问道:“我们倒在哪里?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就在一楼西门那边,不远。”陆楠解释道,“就是下楼梯有点麻烦。”
的确,两个女孩子,抬这种很大的塑料垃圾桶,无论是横着走或是竖着走都不方便。又临近上课时间,楼道里的学生越来越多,好几次都挡到别人的路。
走到二楼拐弯口的时候,陆楠已经气喘吁吁,“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时迁把垃圾桶推到墙角,看了她一眼,说:“要不我去倒吧,就两楼,也不远了。”
“不用不用,我再休息一分钟就好。”陆楠脸皮薄,忙摆手,“你一个人也抬不动……”
她刚说完,就睁大了眼睛。
时迁手上用了点力气,单手就把垃圾桶给拎起来。她刚刚就发现了,自己的力气,莫名大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长尾巴有关。
陆楠吃惊地看着她,嘴巴都合不上了。
时迁笑了笑,说:“那我走了,你回教室吧。”
“哎……”陆楠愣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跟了几步,慢慢停了下来。
一个人抬,速度反而快了很多。
时迁倒垃圾的时候,陆楠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也不在意,拎着空桶正准备回教室。
绕过学校花圃时,陆楠小跑过来,递给她一瓶奶茶。
时迁看着她,摇头:“不用啦,你自己喝吧。”
“我请你。”陆楠坚持道。
“好吧,那你帮我拿着。”时迁笑道,“下回我再请你。”
陆楠眼睛亮亮的,用力地点头。
这一来一回,两个人熟稔起来。
“你其实也没有她们说的那样不好相处啊。”陆楠开口道。
时迁只笑了笑,没有解释,也没有问陆楠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两人一路聊着,没多久就到了教学楼道口,上楼的时候人有点多,时迁胳膊都伸不开,拎着空桶子也不比下楼的时候有多方便。
“需要帮忙吗?”在时迁放下桶子等陆楠的时候,突然有人问她。
她转头看过去,赵梓杉单肩背着书包,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她身边,语气温和。
作为当初欺负她的人中,唯一一个还算有点良心的人,时迁对赵梓杉的观感没有其他人那么糟,但顾忌舒晴,她摇摇头,婉拒道:“不用了,有个同学跟我一起的,我等等她就好。”
“时迁,你走好快啊……咦,赵……”刚到的陆楠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们。
“怎么轮到你们两个女生抬垃圾桶呢。”赵梓杉皱眉,“还是我来吧,你们在旁边走就好。”
说着,他手上用了点力,时迁就脱了手。
“真的不用。”时迁反手又抓了过去。
赵梓杉挑了挑眉,指着她腰间,道:“你衣服掉了。”
这话一出口,时迁就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她怕她一弯腰,尾脊骨那块的小尾巴,会更加醒目……
“没事,我帮你捡起来了。”陆楠好心地还拍了拍上面沾着的灰,递给时迁。
时迁顿时僵在原地,刻意地侧过身子,“哦,谢谢你啊。”
“你那……”赵梓杉突然开口,指着时迁身后。
时迁心中一激灵,勉强做出个笑脸,“怎么了?”
“没什么,就沾了点灰。”赵梓杉声音里带了点笑意,说完,也不再停留,心情很好地模样,向楼上走去。
“我屁股后面……”时迁捂嘴轻咳了一声,问陆楠,“哪里沾了灰?”
女生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时迁的裤子,笑道:“没啦,我们走吧。”
时迁注意着陆楠的神色,察觉到对方看她与之前并无不同后,心里缓缓舒了口气。
他们都看不到她的尾巴,陆楠也摸不到……那是不是说明,其他所有人都不会知道她身上多了个小尾巴?
时迁洗完手回教室的时候,朝阙已经坐在座位上了。
她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
朝阙依然趴在桌子上,时迁想要喊他起来问问有关自己长尾巴的事,没想到一走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时迁脸色微变,坐回自己的位置,好一会儿,那股味道依然没有散去,还有愈来愈浓重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