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明亮的眼眸似乎能看到人心眼里去,薛花花心头一颤,以为陆红英看出了什么,面上佯装镇定,“妈说得不对?兄弟姐妹相互帮助,这个家才会越来越好。”
陆红英摇头,自从受伤后,薛花花性格变了很多,村里人说她妈是被刘华仙的锄头打出人样来了,整个人开朗精神了不说,说话做事井井有条,不慌不乱,干脆又利落,和以往闷不吭声死气沉沉的样子截然不同,从鬼门关溜达一圈真的不一样了。
“妈说得对,大哥不该不帮我。”陆红英收回视线,不管外人怎么污蔑她,家里人的信任让她心里暖暖的。
陆德文顿时苦了脸,可怜巴巴喊了声三妹,陆红英不看他,低头刨饭吃,半晌,悠悠地开口,“明天老实干活的话,还是一碗饭。”
登时,陆德文喜笑颜开,薛花花睇他,“瞧你这出息。”
陆德文讪讪的收了笑,低头看到碗里的野菜,又忍不住咧开了嘴偷笑。
晚饭后,薛花花坐在檐廊的凳子上,借着月光教陆明文搓草绳,陆德文和陆建勋搬了矮凳子出来跟着学,三人空有力气,搓的绳子松松垮垮的,还扎手,陆建国那关都过不了,薛花花把绳子解开,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教着他们。
夜色宁静,月亮高高挂在天上,西西窝在陆红英怀里,昏昏欲睡的看着皱眉苦恼返工的三人,含糊不清的嘟囔,“干活,干活。”
说完,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农忙来了,家家户户全体出动,女同志们拔秧苗,男同志们抛秧插秧,阳光普照的田野,满是忙碌的身影,赵彩芝出了月子就找陆建国要求上工,她手脚勤快,分到拔秧苗的活,她在家养了一个月,身体好,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儿,速度明显比周围的女同志快,陆建国负责挑秧,观察了她两天,给她换了个插秧的工作。
女同志们都没话说,赵彩芝的速度她们看在眼里,确实比她们迅速,就这样,人家还是抽空喂了孩子的,如果不喂孩子会更快。
五月是全年最忙的季节,秧苗没插完,地里的小麦黄了,要分些人手去地里割小麦,这时候,10个工分的劳动力就体现出来了,他们白天在田里插秧,太阳落山后就去地里挑小麦,麦穗连着麦秆一块收割,用稻草捆成一把一把的,扁担从中间一架,挑着就走,
整个生产队的人,几乎都是天黑才往家走,天不亮就起床干活,忙碌而充实,每一张疲惫的脸上都带着丰收的喜悦。
便是薛花花和李雪梅,都比以前忙碌了,四头猪见天涨,一天两背篓猪草吃得光光的,随着天越来越热,新鲜的猪草越来越少,薛花花和李雪梅商量,先走远些割猪草,近地方的留着以后割,于是两人常常到其他生产队割猪草,早上一背篓,下午两背篓。
几天下来,两人累得够呛,尤其是薛花花,白天在外边干活,晚上回到家里得检查陆明文搓的绳子,稻草干枯,得用巧劲搓得光滑不扎手才行,陆明文搓得毛毛躁躁的,捏在手里扎手,不小心会伤到人。
这天,她跟李雪梅找到块猪草多的地儿,早早的两人就收了工,李雪梅回家,她去了自留地,割了稻穗背回家自己拿手搓,陆明文干这个活是没问题的。
还没到家门,就听到里边传来娇滴滴的女声,“陆明文同志,听说你的脚是帮我干活伤着的,我没来看过你,你不会怪我吧?”
薛花花当即脸色就拉了下来,只听陆明文说,“不会,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梁兰芬同志,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自作多情,薛花花心头骂了句,用不着看也能想到陆明文说这话时笑得有多得意,真的以为自己多重要似的,傻不拉几的。
里边,梁兰芬找了根凳子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脸上带着关切,“你的脚没事了吧?”
陆明文挺胸,“没事,过几天就能到处走了。”
梁兰芬低头瞄了眼裤脚下的脚踝,一脸歉意,陆明文嘴笨,不知该说点什么,挪开视线看向外边,太阳落山了,晚霞红艳艳的,正值农忙,下工的时间越来越晚,他大哥大嫂都是踏着月色进门的,说是抢收,梁兰芬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正想着,就听梁兰芬说,“陆明文同志,我明天要去趟公社,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似的,说完,她就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