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慕妍很明白,玉坠子这事说出来没人会站在她这边,甚至还会让人觉得她为了块玉在这当口抽人……这只会落得无理取闹的坏名声。
这般不讨好的事她当然不会傻得干!
既然何凝芳冲着金手指来,想让她吃下这个哑巴亏,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至治其人之身,看何凝芳怎么解释!
谁没事会拍人家胸口?
不是不小心就是别有目的!
何凝芳就是别有目的。
然而金手指这种宝贝岂能囔囔。
她当然没能解释。
所以何凝芳是死咬着,“那是意外,情急下不小心的呀!”
“是啊情急下!别人的命都不是命了?”
“可你现在也没事……”
李慕妍被这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可这一笑,登时牵引的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让她脸色煞白、摀着痛处,口气更差的道:“我没事?要不是我命大现在还会站在这!”
“你……”
“唉──都退一步,该道歉就道歉……”
很明显,这话已经开始偏向自己了,李慕妍见好就收,当然,她不只要道歉,还要实质赔偿。
“除了道歉,还有等会医院诊察开销及营养品……”她话还没说完,何凝芳便咬牙切齿的打断她话。
“你少在那敲竹杠李慕妍!”
“我敲竹杠?我被你拍的肺差点吐出来,这会老疼的很,要不你让我拍回来?”
邵承志皱眉道:“凝芳,你确实做的不道地,慕妍这么要求天经地义。”
好一句天经地义,李慕妍看着何凝芳变了的脸,心理痛快,也为邵承志点了个赞,不过面上却是不显的道着:“我这要求不过份!要知道你适才那种举动跟谋杀无异!”
“知道谋杀什么意思?是要坐牢的!”
说到坐牢,何凝芳哪还敢再大声逼逼,一时是消了音。
许是她们这边争论的大声又难看,不知何时上山的村支书及生产队长,和解放jun同志一同过来了解原委。
听得前因后果后,解放jun同志从中调停,村支书一板拍定。
引山猪的人负责伤者药费,而何凝芳因个人问题,得贴补李慕妍营养品若干及五十元,不愿就送去公安……
这下何凝芳哪还不点头,自然是咬牙应允。
事情一决定,伤者便被带着木板木棍的人抬下山,往两村庄交界处的卫生所送去,而村支书则和生产队的大队长跟解放jun同志讨论起野猪的分配。
将村民带上山后就没事了的苏巧眉,视线不断搜索场上,就想看看大丫狗蛋他们在哪。
结果没看到他们,反倒是看到邵承志。
苏巧眉眼睛顿时一亮。
抬步就要走过去,脚下却是传出了一声咯吱声响。
她步伐一顿,紧接着移开了脚。
见是块半碎的玉,好奇心驱使下,苏巧眉弯腰,就想捡起看看是什么,不料那碎玉锐利逼人,手才刚碰触拾起,便被利角边缘给割了口子。
“嘶──”
两人语气一时染上了责怪意味,让听着的狗子媳妇满心不是滋味,但这两人一个是村支书的孙媳妇,一个是大队长的二弟媳,怎凭得罪?
狗子媳妇自认得罪不起,心里暗骂挑起事端的李慕妍,便也讨巧陪笑的说着话,意欲代过这话题。
“哪儿的话呢,我不过是说说罢了,你们也知道我这人……”
然而她想模糊焦点,李慕妍还不要呢。
做为一个知青,最大的缺点便是兄弟姐妹在天边,身旁没有依仗的当下,若还不能在村民面前得到好印象就被说三道四──即便编排的话不是真的,可一旦落人口舌,那下场便是被村民看轻,往后日子真真是难过了。
想立起来,不给人软包子随意掐,现在就得竖立形象,下马威!
狗子媳妇自然撞上这枪口。
“狗子媳妇是这样的人就能乱编排人吗?”李慕妍放下手中水壶,平时挂在面上的柔和神情已被凛然取代,“我平时干活认不认真,不是你一句我是城里人就能否定一切的。”
“我若不认真,会干到昏倒,然后被大队长叫来这帮忙吗?”
“庄子里厉害的,在这农忙时能挣上十二工分,差点的也是七八个工分,身为一个刚下乡的知青,女孩子的我天天挣得的是十工分,除了晕倒那天请假,下乡这么久我从没有请过假,是问这般勤勤恳恳干活还能被你说成娇气,倒是说说看什么才不叫娇气!”
狗子媳妇被这一连串利索的话给堵的面上一阵青红交错,憋了会才说:“我才不信你一个女娃子这般能耐可以挣得十工分!”
李慕妍早知道狗子媳妇会这么说,哼了声,“别自己干不来的事就当人人和你一样!”
“这工分可是记分员记的,你要不信自己去问,少在这胡说八道。”针对性的话一落后,李慕妍的口气倏地遽转,“我都这般努力干活了,狗子媳妇你还说这些话,到底存了什么心?我一个下乡的女孩子我容易吗?”
那声里话里满满是被污蔑泼脏水后的委屈,一双漂亮的杏眼里更是盈了层水光,让人看的只觉狗子媳妇忒么坏,净会欺负没依靠的知青。
“你──”狗子媳妇觉得事情似乎脱离了掌控,就想为自己说些什么,村支书家的孙媳妇高美华登时打断她的话。
“狗子媳妇你就少说两句。”高美华为人圆滑,提点的说着。
而比起高美华用提点的方式劝阻,大队长家二弟媳张燕向来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直性子,登时是没好气囔声:“人家李知青肯干又勤快是有目共睹的,狗子媳妇你就别再这瞎说闹腾了。”
净在那瞎逼逼。
“我那有!”狗子媳妇为自己叫屈。
她哪有说什么,也不过是看对方不顺眼的说说两句,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为李慕妍说起话来了?!
“没有的话你就少说两句。”
“就是,就没见过这么嘴碎的……”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怼着狗子媳妇,李慕妍乖巧的喝水不作声,一道洪量的嗓门也吼了过来。
“一群懒货净待树下扯皮,都不用干活了是不是!?”
素有河东狮吼之称的花婶这么一吼来,树下四人登时鸟兽散,继续回到原位接着干活。
这一干就是干到了黄昏。
夕阳落至地平线,铺在地上的稻谷纷纷收拾入袋后,李慕妍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知青点。
这时已是晚上七点,天色还未完全黑下。
路上,李慕妍见着不少回家的村民。
他们面上虽然带着和自己一样的疲惫样貌,可和身旁人说话的神情,无不透着股昂扬的斗志及对生活的盼望期许。
这是现代人所没有的……
步履蹒跚的回到知青点,李慕妍看着面前老旧的土胚房,沉重的心情不禁又沉了几分。
哪怕今早中午她是从这儿出来,可那时心情因穿越而忐忑、午时又因饿的慌没去注意,这会回来,见着沿途房子全是老旧的低矮土胚房,了不起是红砖或是建国前的老房子,连个青砖瓦房都没有时,心里如何没有想法?
这苏家庄到底是华国的哪个犄角旮旯之地……
贫困的,超出预料。
这时正好有一人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她站在门口前发呆,不禁出了声。
“慕妍,身子还不舒服吗?”
问这话的男知青有副低沉透着沙靡的诱人嗓子,甫一出声,立马让李慕妍回过神,也忆起这人是谁。
让原身有着好感的邵承志,1968年便下乡至苏家庄的老知青。
虽然邵承志因老知青的身份而带了个老字,然而人却是一点也不老,只因对方十五岁时便因应号召下乡,现在才二十一岁。
做为一个在现代里已是二十六岁的人,邵承志于她而言真是年轻的小鲜肉,且也让人觉得厉害。
十五岁便离乡背井,没有长辈兄弟帮衬下的在这陌生地带生活,不厉害是什么?
那年纪也就是个半大孩子罢了。
“我没事,就是饿……”
“那你赶紧进去吃,今晚煮的是蕃薯粥,我帮你留了碗大的。”
邵承志一向照顾人,尤其是新来的知青,原身也是因为这份照顾才对这位青年起了好感。
“好的,谢谢。”李慕妍朝他露了抹微笑便进了屋子,浑然没注意到对方在见着她那抹微笑时而愣住的神情。
人消失在屋门时邵承志便回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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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邵承志为她留饭,蕃薯粥虽是稀,至少没清澄的照见人影,舀起一匙,多少能见到几粒米花与蕃薯丁,一口下去,暖呼中带了点甜,配着一小叠酱瓜,还真是不错。
李慕妍吃的津津有味。
前两顿就只吃了个半饱,这顿七八分,真是不容易。
刷了碗,李慕妍本想去床上躺着消化会,可一身汗臭熏的紧,登时是受不了的拿了干净衣服及床底下木盆去茅厕旁的淋浴室。
据原身记忆所知,这间淋浴室是知青们合力用木头板拼盖的,只因城里来的他们无法忍受在茅厕洗澡的苦逼,这才弄了这间城里才有的淋浴室。
虽说淋浴室里没有水龙头,但以农村的条件,能有间专门洗澡的小房间,已经很好了。
由于回来的晚,知青们皆是洗好澡的在外头乘凉或歪倒在床上休息,李慕妍倒是不用排队洗澡。
只不过人刚进了淋浴室,便拎着桶子往灶房走去。
虽然还未到冬天,然而双抢到了尾声便是立秋,这时的天气已是带上了这个季节特有的凉意,她大病未完全得愈,这要是冷水下去,不大病一场才怪。
也因这个季节,热归热,到了晚上凉的很,所以轮值做饭的人便得多烧一锅热水在灶上煨着,而知青里也有个规定,便是谁取了热水就得添上新的,好让下一位有热水可洗,唯有最后一位洗澡的人不用补上水,但却得把灶下的火给灭了。
李慕妍知道这点,可当她拎着木桶到灶房时,见灶下的火早已熄灭,而灶上锅里的半锅水仅仅是微温,这下也变了脸。
哪个缺德鬼,洗了澡也不补上!?
李慕妍掀起灶台旁的水缸盖,就欲补水下锅,谁知,缸里没水……
李慕妍:……。
自留地那还有个水缸,去那提水也是可以的,然而经历了一整天劳动,便是这会吃饱来了精神,她手臂依就是虚软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