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地看向了艾米。
艾米戴着墨镜,他们就更好奇艾米的身份了。
牧师沉吟了一会,并未吭声,而是看向了艾米。
艾米神色如常,她早就想到这个梅拉尼肯定会纠缠着她搞事情。
她从来不是一个忍耐派的人,她更倾向于以理服人,至于对方的这一番言论,在她看来更是破绽百出。
她用平静的声音开口道:“上帝本身就是用来忏悔的。”
梅拉尼讥讽地笑了笑。
艾米一只手撑着下颚,目无波澜却有理有据地回答,“正是因为过去过得很糟糕,演出来才更有忏悔的意义和价值,用我的话会更有说服力不是吗?”
牧师淡淡点头,“你说的没错,而且神是公平的,会原谅任何人。”
梅拉尼看到这下没戏了,自然不服气,她赶紧又说道:“既然神是公平的,那也应该给任何人机会不是吗?这个角色我也想演。”
两个人都僵持不下想演这个角色,牧师也有些无奈,最终只能说道:“这样,我让话剧导演过来,让他来挑选更为出色的一位。”
这个结局让梅拉尼很满意。
因为她知道艾米就是一个毫无演技的花瓶,虽然自己演技也不好,但是起码科班出身,比起艾米这种三流花瓶,她还是有信心胜过的。
至于艾米,她也同意,她支持这个世界上所有靠实力去竞争和争取的事。
艾米和梅拉尼都接受了这个提议,然后牧师就把她们带到了一个房间,并且把导演给喊了过来,和导演也说明了情况。
导演是话剧界的人,对电影圈的情况谈不上熟悉,对两位女演员的情况也不太了解。
所以牧师对导演的介绍就是,“这两个演员都不太会演戏,都是花瓶,区别就是艾米是三流花瓶,梅拉尼是二流花瓶。”
导演意兴阑珊地回答:“反正都是花瓶,无所谓了。”
随后,他就单独、依次地把梅拉尼和艾米带进了面试的房间。
既然都是花瓶,那么也没必要给她们出太难的问题了。
先进来的是梅拉尼,导演并没有和她了解什么别的信息,直接说道:“演一段醉酒之后的状态我看看。”
梅拉尼就演了。
而梅拉尼的演出,也丝毫没有出乎导演的意料。
因为一般对于这种花瓶系没什么演技的演员来说,她们的能力有限,也不会使用太难的方式来演出。
一般无非就是选择基于现实向的表演或者夸张一些的戏剧化表演,两者其中取一者。
梅拉尼选择的是前者,基于现实向的表演。
哭泣、唠叨、撒酒疯、大声呐喊。
这些表演没什么难度,梅拉尼也确实表现出了一种醉酒后的真实状态,不过是最入门级的那种。
表演完后,导演挥挥手让梅拉尼出去了,他没什么反应,因为本身就没对这两个演员抱什么期待,只要不出戏就好了。
随后,艾米进来了。
导演同样让她演出一下醉酒之后的状态。
而同时,导演也知道,艾米一定也会在基于现实向的表演或者是略带戏剧化夸张的表演中选择一种来饰演。
现实向的话,无非就是和梅拉尼一样,哭泣、呐喊、唠叨。
夸张的话,她可能会更加豁出去点。
然后,艾米的表演开始了。
她站在那儿,先是肩膀神经质地抖动了下,之后手里举了一瓶酒,仰头喝了一口,葡萄酒沿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她用手背干净利落地擦去了。
她突然嗤笑一声,眼眶却莫名红了,然后有些疯癫地摇摇晃晃笑了起来,嘴里还喃喃有词。
说着说着又瘫软了下来,沿着沙发边缘坐着,双眸放空,看着虚空的一点。
再猛然间,她突然放声痛哭,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难。
按照导演的判断,艾米应该是要进行一段基于现实向的表演。
但是马上,导演就觉得不对劲了。
艾米此刻转换了一个场景,开始用手晃动一个坏掉的饮料贩卖机,贩售机死活出不来任何饮料,这激起了艾米绝望的呐喊。
她开始又是踹又是踢的,但是贩售机依旧没有反应。
最后,她愤恨无比地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在那里开始奋笔疾书,喃喃着:“这该死的贩卖机,我要写5000字的投诉信过去!”
说完后,她就真的一直写一直写,这是一个典型的逃避型人格,一般只有当人在想要逃避什么的时候,才会把别的事物作为自己的发泄点。
写完后,她又痴痴笑了,仿佛在回忆什么甜美的过去。
导演看着她的这段演出,沉默了。
她从刚才的基于现实向,一瞬间转换成了夸张戏剧向。
之后,艾米的演出结束了。
导演还在那里比较纳闷地盯着她。
艾米则是挂上了谦虚的笑容,“导演,刚才的表演你还满意吗?”
导演手里摩挲着一支笔,反反复复酝酿了一番,“说实话,你的这番演出,我无法归类,我看不透。”
不是看不懂,而是看不透。
他看不透的是艾米究竟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这个醉酒之后的人格很复杂,看似有着极其丰富的过去。
艾米以为导演的所谓看不透是贬义词,正准备为自己解释一番。
却听到导演又掷地有声地说道:“但是,看不透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