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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坦了。”长出一口气,怀玉笑道,“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今天。”
她前生的算计,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再活一次,也以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没想到峰回路转,得了如今这平顺的日子。
算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吧。
眼瞧着还有人抬着贺礼往这边送,陆景行撩了撩眼皮:“你可真值钱。”
“怎么说话呢?”怀玉横他一眼,接着骄傲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分明是价值连城!”
说这种话的时候,丹阳长公主从来都是不要脸的,陆景行摇头,看着那贺礼上的红结,道:“你好生陪着江玄瑾吧,他应该是头一回不在江家过年。”
提起江家,怀玉顿了顿。
对哦,江玄瑾竟然宁愿在这一线城陪她,也不回紫阳主城团圆,江老太爷肯定又要气得直拿拐杖杵地,骂她蛊惑人心了。
想了想,她道:“我先去主院看看他。”
陆景行转身,潇洒地朝她扬了扬扇子:“你去吧,我也去找地方过年了。”
“嗯?”怀玉挑眉,喊他,“你今晚不在府里用膳啊?”
“一堆男人有什么意思?”陆景行头也不回,吊儿郎当地道,“小爷自有好去处。”
他的去处是哪儿,怀玉不问也知道,冲他背影撇了撇嘴,她抱着肚子就往主院跑。
陆景行跨出月门,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个干净。
年夜是最热闹的,家家户户点着炮仗吃着团年饭,他去了自己开的逢春楼,叫了一坛子酒,慢慢地坐着喝。
“公子。”招财站在他身后,红着眼道,“您就在公主府里过个年又如何?至少人多啊。”
陆景行勾唇,绣锦的靴子往长凳上一抬,手肘抵着膝盖撑着脸,看着他道:“人多有什么用?”
人再多,她今年也不可能同他不醉不归,江玄瑾那个霸道的性子,连他多看她一眼,都要被他抬袖挡着,实在是又好笑又好气。
眼不见心不烦。
酒一坛子接一坛子地喝,招财碎碎叨叨地劝:“您身边也该有个人伺候了,长公主前些日子给您看的几幅美人图上的人都不错,您随意挑一个?不管成不成,也试试啊。”
“奴才还听人说,东晋的百花君入了北魏国境了,也许是要去京都赠礼,他带了不少东晋的美人儿,您也可以看看。”
“长公主眼瞧着就有后了,您还未成亲呢……”劝到后头,招财自己都难过,“真惦念,您好歹抢一抢,可人是您放走的,连她都肯放,怎的就不肯放过自己?”
听得烦了,陆景行捏着酒坛子放在桌上,哼笑:“我如何就没放了自己?我放了。”
只是自己怎么也走不出去而已。
凤眼里光芒黯淡,陆景行往长凳上一躺,看着逢春楼高高的房梁上垂着的红绸,低声喃喃:“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招财没读过书,可跟着公子久了,这些诗词是最熟的,后头的公子没念,他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