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也急:“既然都好了,主子哭什么?是不是受委屈了?”
就梧也想不明白:“紫阳君那么孤傲的人,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陆景行听得嘴角直抽:“方才谁说的旁的都不急,可以等殿下慢慢说?”
众人齐齐看向徐初酿,后者低声道:“那不是看殿下情绪不稳,安抚她的吗?”
“您快说吧!”清弦急得抓耳挠腮的。
轻哼一声,陆景行转着扇子靠在了朱红的柱子上,遥遥看了一眼那关着的主屋的门,才慢条斯理地低声说起来。
房间里很安静,感觉到紫阳君的注视,祁锦很是紧张,放在李怀玉手腕上的指尖都在抖。
“哎,怕什么?”怀玉笑道,“你可已经算是江府里有资历医女了。”
祁锦哆哆嗦嗦地用余光看了看身边这人。
怀玉了然,挪了挪身子,拍了拍床弦朝江玄瑾道:“来。”
江玄瑾皱眉:“还在诊脉。”
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是很听话地坐了过去,任由她欺身将半个身子靠上来。
笑嘻嘻地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怀玉一边让祁锦诊脉一边瞧着他,眼里秋波横陈,点点滴滴欲说还休。
一开始还能镇定地回视,可她看得久了,旁边又还有人在,江玄瑾的耳根慢慢地就泛了红。
“别看了。”他闷声道。
屋子里的气氛莫名轻松了许多,祁锦偷偷喘了口气,连忙凝神诊了脉,又伸手探了探怀玉的肚子,退后两步道:“母子皆安,只是夫人这肚子委实大了些,生产之时要格外小心。”
一听这话,江玄瑾背脊僵了僵,抬眼问:“会有危险?”
祁锦小声道:“女子生产,没有不危险的,君上若是担心,便多找些经验老道的稳婆。”
“稳婆能确保人平安?”
“……这个,也说不准,但至少能多些把握。”
下颔紧了紧,江玄瑾盯着怀玉的肚子看了一会儿,问:“能不生了吗?”
李怀玉挖了挖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不生了。”他执着地重复,“不要孩子也可以。”
气不打一处来,怀玉抱着肚子就挪开,面对着他道:“敢情不是你辛辛苦苦怀了六个多月啊,不想要就不让我生了?”
“不是。”
“那是什么?”她凶巴巴地吼。
江玄瑾阖了眼,指尖捻着她一缕青丝,沉默许久才低声道:“你出事怎么办?”
若是她也同大嫂一般,生了麟儿就走了,那他该怎么办?
李怀玉一愣,抬头看见他的眼神,后知后觉地问:“你是担心我?”
担心得连子嗣都宁愿不要?
江玄瑾抿唇,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从看见她这肚子的第一眼起,他心里最多的情绪就不是愤怒,而是恐慌,他见过江府漫天的纸钱,眼睁睁看过大哥抱着襁褓里的江焱跪在灵堂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