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瑾冷漠地看着她:“你连陛下也敢刺?”
“他该死!”青丝眯眼,“全天下最该死的人不是平陵君,是他!”
“放肆!”江玄瑾低喝,“辱骂帝王是死罪!”
“辱骂帝王是死罪……”青丝眼含讥讽,“那敢问君上,若有人冒坐帝王之位,残害皇室中人,又该是什么罪?”
身子一顿,江玄瑾怔然。等反应过来之后,他大步便往洗砚池走。
青丝抬脚跟上,进了书斋就关了门。
“冒坐帝王之位是何意?”
屏息听了四周的动静,确认除了乘虚之外再无旁人,青丝才开口道:“李怀麟并非孝帝亲生。”
平地一声惊雷,江玄瑾听得瞳孔微缩。
青丝看着他,一张脸上冷淡没有表情:“这是殿下在死之前知道的秘密,也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所以引来了杀身之祸。”
“……”“殿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造反的,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错。”青丝道,“在世人眼里,她有三桩大罪,一是杀了平陵君,二是凌迟了张内侍,三是在江西瘟疫之时,置七县百姓于不顾,封锁城池,让城
里的人自生自灭。”
“可要是这三桩事,她都没错,您是不是也该对她改观些?”
江玄瑾慢慢地在书案后坐下:“你说。”
“江西瘟疫之事,君上审过厉奉行,也该知道来龙去脉,是他们贪污赈灾银在先,导致旱灾不解,瘟疫随之而来。”
“封锁城池的主意是御医出的,长公主权衡之下决定照做,虽做法残忍,但何错之有?那般来势汹汹的瘟疫,最后不是止于七县,再也没往周边蔓延?”
一向少话的青丝,眼下为怀玉辩驳,一字一句说得分外清晰:“再说平陵君和张内侍,君上,你知道他们曾对公主做过什么吗?”
孝帝初初驾崩的时候,李怀玉只有十二岁,只会坐在飞云宫无措地大哭。
平陵君李善是孝帝的五皇弟,按年岁来说,皇位禅让给他更为合适,但孝帝不知用什么法子,说服了李善,让他辅政。
于是,李善就理所应当地从平陵搬到了宫里来住。
李怀玉对李善天生就没有好感,尽管以前都没怎么见过这位五皇叔,但她一见他就避得远远的,眼里满是戒备。
刚开始青丝还觉得奇怪,以为是殿下怕生,但后来她发现了,这位平陵君行为极其下作,只要一靠近殿下,就会装作一副长辈疼爱晚辈的模样将她抱在怀里,手分外不规矩。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青丝总会将殿下护在身后,再也不让平陵君靠近。
然而那天,张内侍来传话,说发现了先皇留下的一些遗物,问长公主要不要去看。
张内侍是服侍先皇多年的人,怀玉对他很是信任,尽管当时青丝不在,她还是跟他走了。
结果,张内侍带她去的是平陵君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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