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哎,瞧你说的,处对象又不是做生意,钱不钱的多俗气?”
耿义咬了一口白馍,边嚼边说:“要是姑娘家家的都像嫂子你这么开明,世上就没有光杆司令喽。我呀,还是等把手里的冥器盘成白花花的银子,再考虑娶妻生子吧”
洗完脸的判官从院子里回来,听耿义提到冥器,便说“我说老耿,摸冥器始终不是正道。咱可先说好喽,这次进‘土龙’老坟该拿什么不该拿什么可要弄清楚,别到时见着什么都往家里搬。我觉得,老坟不像是寻常的墓葬,里面可能有极具考古价值的文物。国家刚经历了破四旧运动,老物件被毁了不少,如果,这次能找到有价值的文物上交给文管部门,也算咱们对国家考古事业作了贡献。”
听罢这话,耿义颇有感慨道:“兄弟,我老耿贪财是因为穷怕了。你也知道我父母去得早,我和阿直相依为命。可是,你知道我们兄弟两是怎样挺过来的?我告诉你,饿得没办法了,只能在垃圾堆里找吃食。饿肚子也就罢了,平时还要遭人白眼,说我们是地主黑后代的崽子。你说,这是人过的日子吗?”说到伤心处,这个原本很开朗的汉子湿了眼眶。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接着说,“兄弟,请放心。我老耿贪财但取之有道。只要能让阿直过上有饭吃有地住的日子,钱财这个东西我还是看得很轻的。”
听耿义说起伤心往事,善良的安丽娜禁不住流下心酸泪。她将一大碗粘稠的米粥端到耿义面前,说:“兄弟,咱不说伤心事,不说了。来,多吃点。”
这顿早餐三人吃得很沉闷,倒不全是因为耿义的伤心往事坏了气氛,而是三个人都在想,‘土龙’老坟的入口会不会被顺利找到。
吃完早餐,洗完碗筷的安丽娜刚从灶间出来,倪三骑着吱吱作响的自行车,载着两只纸箱子来了。
进门后卸下箱子,倪三说:“这是我从朋友那借来的,你们看看合用不合用。”说着,手脚麻利地打开其中一只箱子。
判官凑上去一看,见里头尼龙绳、矿灯、矿靴、雨披等物件将整个纸箱挤得满满当当。
“哎我说老三,真有你的。”判官拍了一下倪三的肩膀,问他另外一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倪三神秘一笑,说:“呵呵,朋友多了路好走。这也是从朋友那里弄来的。你们瞧好了。”说完,打开了纸箱。
当三人看清楚箱子里的东西时,脸色竟都微微一变。因为,纸箱里的东西出乎他们的意料。那是一箱武器,有仿制德国毛瑟7.92毫米步枪的“老套筒”;还有八八式“汉阳造”;77式手枪;甚至,还有几颗手雷。
耿义惊诧地问:“我说兄弟,这些东西都是上哪儿找来的呀?”
“是从管理民兵武器的兄弟那里弄来的。”倪三回答。
“这些东西……会不会有麻烦啊?”判官担心这些武器会带来预料不到的麻烦。倪三却要他不必担心,说这些武器是民兵淘汰下来闲置很久了,没人管。
尽管耿义说得胸有成竹,也尽管这次进古墓确实需要这些东西,但判官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这些东西是能用来杀人的。
整个上午,几人将时间都用在怎样使用枪械上。拆解、组装、上弹药……一直忙到中午才基本掌握了枪械使用的要领。
安丽娜看看时间不早,要去灶间生火做饭,判官却将她拉到僻静处,说:“老婆,后头几天大家都会很辛苦。这样吧,午饭就上馆子吃。一来,补充体能需要吃好点;再则,也不能让兄弟们饿着肚子去冒险呀。”
安丽娜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干盗墓行的,每次干活都是提着脑袋走路,运气不好的就会陪墓主人长眠地下;所以,干这一行的,平时都会好酒好菜善待自己。因为他们明白,干这个行当,说不定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行,咱们去镇上吃。”安丽娜答应一声,走去卧房取钱。
片刻之后,几人骑着自行车出发去龙门镇。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改革开放初期的洛阳,尽管南风窗吹来的风没沿海城市的动静大,但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故,龙门镇街道上热闹非凡。沿街行走,可以看到大街两旁有很多人支摊做生意,卖的东西大多是从南方城市进的货,货物也是五花八门,有录音带和牛仔裤,还有女孩子喜欢的胸针发卡;时不时的,街道上有戴着蛤蟆镜穿着喇叭裤的年轻人哼着港台歌曲飘过。
判官等人去了常去的小饭馆,挑了个临窗的雅间。说是雅间,其实,也只是用简易木板和布帘子与其他地方隔开的所在。
正要点菜,耿义却说了声:“你们先点菜,我有点事,去去就来。”说完,掀开帘子一溜烟地走了。
几人见他去势如电,都摸不着头脑,心说,这老耿演的是哪一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