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寻盯了一路,倒是旁人的同学有些受不住了:“同学,我跟你换位置吧。”
“谢谢。”姜寻的双手抱歉。
换了位置后,姜寻坐在男生旁边,好奇他正在看什么书。
姜寻倾身过去,一道阴影笼了下来。男生看书看得正专心,可她身上那股隐隐的茉莉香味总是冲了上来。
“你的道歉我没有接受,”姜寻伸出一股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留个联系方式呗,我们就扯平了。”
男生无法集中注意力看下去,他也没理姜寻,从口袋里摸出随身听,白色耳机塞上耳朵,干脆闭上眼睛不理姜寻。
可就是因为他身上这股干净禁欲的气质惹得姜寻心痒痒。
阳光从玻璃窗投射进来,一侧阴影淡淡覆在他又长又密的睫毛下,细碎的光斑切在他鼻翼两侧。
好看得像一幅画。
姜寻是脑袋里憋不住什么墨水的人,不怎么就冒出“肃肃而松下风,高而徐引”这句话来。
忽然,司机一个紧刹车,姜寻没去抓前面的座椅靠背,倒是一把抓男生的衣服一下。
男生的衣服被她扯得变形,最后睁开眼看着她。
姜寻吊儿郎当地说:“扯平了。”
到站下了车后,姜寻倒没在缠着他,还颇为帅气地朝后挥了挥手,走在他前头。
晨会从旗飞鼓响的广播开始,姜寻一班人拖拖拉拉地走去操场上集合。
老班跟在后面碎碎念:“各位祖宗,快点集合了!”
“开晨会还带早餐去吃,像什么样子!”老班厉声说道。
过了一会儿他推了推眼镜:“偷偷地吃。”
人群中爆发一阵哄笑声,正在抓紧时间背单词的优生都跟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他们。
姜寻站在最后一排,正好她的头发散了。她两只手正绑着头发呢,周遭就响起一阵议论声。
“出来了,出来了。”有女生喊到。
“卧槽,是真的帅!”
“听说这个人不仅家境好,还学习成绩好,我宣布了,他就是我心中的男神。”
“天下第一帅!”
姜寻正低着头,使劲捋头发,闻言轻笑。她还见过更好的呢,就在早上,那他妈才叫天下第一帅好吗?
倏忽,台上的话筒发出“尖锐”地嗡地一声。
一道清朗的低沉的响音响起:“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早上好。”
姜寻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倏然抬起来。早上遇到的男生站在台上,少年身材挺拔,像棵苍劲的白杨树。
阳光跳跃在他乌黑的头发上,反射出一种耀眼的光芒。
白衬衫,黑裤子,领口第二颗扣子,英俊的五官,撩人的声音。
这是姜寻对男生的第二印象。
姜寻头发也不想扎了,手一松开,乌黑如瀑的头发似一把撑开的扇子柔顺地披在身后。
男生站在台上拿出发言稿停了一下。台下的同学和老师都在等待他的发言。
男生抬眼扫了抬下,一眼就瞥见在人群中笑吟吟看着她的姜寻。
姜寻眼神玩味,懒散地站在后排,手里扬了扬她拿着的发言稿,正是他丢失的那份,还冲他做比了个心的动作。
谢延生把姜寻抱到办公室后,一言不发地为她处理了伤口。
“谢延生。”
没人理。
“谢延生,我不疼。”
谢延生闻言棉签重重地抵着她的伤口一顿。姜寻立刻发出“滋”的声音,责怪道:“轻点儿。”
姜寻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打脸吗?之后,谢延生又沉着脸把她抱到骨科室,面对同事才缓和了点,冲他点了点头:“麻烦了。”
医生探出手仔细摸了摸姜寻的脚踝,眉头蹙起:“骨头倒是没伤到,伤着筋喽。”
姜寻已经不敢再去看谢延生的脸色。接下来检查完脚后,包扎好伤口,姜寻又在谢延生的压迫下,做了一系列检查,确认没事之后谢延生脸色才缓和一点。
只是医生建议姜寻留院查看两天,说她刚摔倒的时候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
姜寻只能乖乖待在医院里两天,她打了个电话给小助理张心,将自己受挟持的事给抹去,说自己受伤了。
小助理一听说她受伤了叽里呱啦立刻炸毛,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姜寻忍不住抚额:“闭嘴,快点帮我把要换洗的衣物带过来。”
“你一直都这么爱替人出头吗?”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
姜寻看不过,看到谢延生手肘夹着蓝色文件夹,穿着白大褂,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她,似乎非要问出一个答案来。
“因为她是小孩啊,换别人我就见死不救了。”姜寻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生而为人,肩负着恶,那就向前走,边走边赎罪。
谢延生眼神明显柔和了一下,可惜姜寻没看见。
“你说你爸爸……是真的吗?”谢延生犹豫了一会儿薄唇轻启。
姜寻明显怔仲了一下,她的口吻轻松:“当然是假的,当时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瞎编的。”
姜寻住院的这两天,许多人轮番来探望。姜寻有时候搞不懂她们到底是来看望她的还是来看望谢延生的。
红姐公司事务多,发短信确认姜寻没事后让南心捎了个果篮来之后就没来,倒是南心成天往医院里钻。每次谢延生来检查的时候,南心就脸红得不行,明明心里紧张得不行眼睛还是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谢医生,你吃苹果吗?刚洗的。”南心问道。
谢医生正在文件夹上记录情况,闻言停顿了一下,礼貌地笑笑:“不用了,谢谢。”
“心儿,你帮我出去打开热水。”姜寻支开耐心。
“好的。”小助理答应道。
姜寻躺在病床上直勾勾地看着他,这几天谢延生依然没有好脸色给姜寻看,除了例行检查,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