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还。”还需要沅予炩养家,想什么话!
沅予炩撇了撇嘴,这人真大男子主义,“阿尔伯特对我挺好的,莱安要转入多萝西娅的幼儿园学费的确贵了点,但如今我们两努力努力也差不多赚到学费了。”单手支撑着下颚,清澈的目光闪烁而明亮,“今后还会去买房,等那套房子拿回来后我不卖也不租出,就关着吧,这也算是对姆亲和外公的回忆。
不过现在我和阿尔伯特的房子有点小,打算买套大的,莱安也能有地方撒欢。”眼中盛满了对未来的期盼和喜悦。
是那么动人...
这孩子和他长得最像的便是脸型与眼睛了,张栩低头喝了口咖啡。
他知道只要这少年决定,恐怕会和那人年轻时一样,一意孤行,旁人怎么劝都不会改变。
“案件刚刚被收进去,对沅陵而言只要拿住你,也能大事化了。”所以沅予炩的安全必须要注意。
沅予炩点头表示明白,“我都出现在人多的地方,晚上阿尔伯特也会来接我。如果对方贸然来找我,周围都是顾客,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的确是这个理,张栩便没继续劝说,反道,“其二我和你说下接下来的安排,有些需要你配合。所里打算把你这个案件做公益案收,这有好有坏,好的是我能动的地方更多,这个案子就等于是所里一起做的,你知道这么一来力量也大,能帮到的地方更多,我们胜券在握的可能性更高。
可不利的地方也存在,我们原本的计划便不得不有所改变。”
沅予炩立刻明白,张栩指的十有八九是钱,以及沅陵的罪证坐实后,他们就不能下死手让他把这牢坐的更久了。
他能不在乎钱,却不能不在乎...让沅陵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钱,我拿到手后一分不留,全捐给公益。”沅予炩一边点着桌子一边思索,“除了给贵所的费用外,我一分不要,直接从法院转账进相关的公益事业,捐赠了。”说到这抬头,目光前所未有的锐利,“但我要沅陵——牢底坐穿!”
他要还了“小耗子”赠与的第二次生命,要结了这个因果,其中有一条便是让伤害他的人罪有应得。
让沅陵,还有茱莉亚以及他带来的继子,受到公开公证的审判,甚至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些年来对“小耗子”犯下的罪孽也不能逃脱。
不能因为他年幼无知而放过,年纪小不是借口,能被原谅,但不能逃脱惩罚,只有受到他该受的处罚,才能再有资格相受害者祈求原谅!
而那个受害者已经早就...永远也无法在为自己鸣不平,那只有他,如今的沅予炩为“小耗子”讨回公道。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不必顾忌我的名声。”沅予炩平静的注视着张栩,“我只要他们所有人都受到惩罚!”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眸此时此刻无波无澜,平静的宛如死水。
张栩仿佛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另一个亚雌,从容果断,对敌人从不留情。
他还记得当年那个亚雌把年幼的自己抱在怀里说着商场上的种种艰难,又认真慎重的告诉他,不可做违背道义贪赃枉法的事,但对那些满怀恶意的人,你要果断而凶狠的先发制人,这样可以杀鸡儆猴又能击败敌人的自信。
那时的他是那么的夺目,半大的雄性兽人别对方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摸的他舒服的不想离开这个亚雌的怀抱。
原本需要自己仰慕的人,已经成了过去。
而他的孩子却饱受折磨后以被害人的身份坐在他的对面,天意弄人...
张栩揉了揉眉心,微微点头。
怀揣着一种愧疚,张栩越来越对沅予炩上心和宽容,这种照顾更像是长辈对晚辈,家里的长者看到可怜幼小的幼仔一般。
“好,不过你做事要有分寸,别太莽撞了,有事或者有需要,哪怕案子结束了也可以联系我。”张栩交代完后,起身结账便告辞。
沅予炩有些不明所以,初次相遇这位张大律师可是非常嫌弃自己,看他就仿佛瞧见了女神画像上的黑墨,玷污了他神圣的女神。
耸了耸肩,算了,别计较这么多,反正张栩这人还真算是不赖。做事认真,有始有终,在业内口碑更是杠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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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伦做事说实在的,没张栩走的正大光明,虽然胆小,偏偏有喜欢剑走偏锋。
他也有意做点成绩,这也是张栩已经透露出几分帮他坐大,给个独立办公室的缘由。
也就业绩不行,泰伦在这行不温不火的混了这么久他心里也清楚。于是扬长避短,只能靠人际关系来给自己填一份。
张栩不讨厌他的原因也比较简单,那就是这人固然喜欢靠关系,走后门,还油嘴滑舌,与他背道而驰。
可人,特别正。心,特别软。
还愿意放下尊严,不耻下问,没什么傲气,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
当年张栩进这所没多久便成为合作人,大多数人都不服气,就他乐呵呵的挺开心。
后来有意想向他讨教讨教,别人在背后说风凉话呢,他虽然有些不快,可知道利弊,也知道好坏。
便因这点,张栩没拒绝,而是看了他之前十几年的档案,发现这人有一大半的案子委托人都是钱不多,却是饱受冤屈或折磨的弱势群体。
就是这样,张栩把人留下了,一带三年。
不得不承认,同时带的另一个小律师已经跳槽到其他所里一展拳脚,做的也算有声有色,偶尔回来看他也是颇有几分意气风发。
可偏偏泰伦依旧这么不温不火,他知道这人实在是没天赋,不一定真适合这碗饭。若是改行,调解师或心理师,甚至政客都比现在这一行要适合他。
张栩也问过,但他记得那时泰伦抽着烟说,皱着眉和他说,“我的夫人啊,当年其实和我是青梅竹马,后来搬家。你别看我长得不咋地,但我夫人特别俊,那时相当的好看!
小时候也不在乎这么多,对方有没有钱啊,帅不帅啊,读书成绩好不好啦,都不在乎,就在乎喜欢不喜欢。
咱们两穿开裆裤时就喜欢对方呢,老是黏一起,又是楼上楼下的,两家人都笑着定了娃娃亲。
可有一天,我记得下雨天。
他出去和其他小亚雌的伙伴去唱歌,对方有人生日,我一个雄性不方便去,不过说好如果真晚的话,我就去接他。
后来...后来...”泰伦抹了把脸,“对方是主星的一个世家子,第二天拍拍屁股就走了。告?都没人敢接,当时没人敢,就连报案时那些人都劝我们说算了算了,拿上那笔钱忘了吧。
原本他挺活泼的一个小亚雌,从那后来就特别胆小,不愿意出门。
这事儿我们也想忘了,可偏偏当时一起玩的亚雌被收买说我夫人不检点,勾引人家富家子弟还索要了一大笔钱。
最后他受不住流言蜚语就退学了,当时我夫人成绩比我好多了,肯定能进主星的大学。谁知道,谁知道...哎!
当时啊,没人愿意帮我们,甚至笑我们痴心妄想,幼稚可笑,不自量力。
我就想若有人能帮帮我们多好?哪怕不成功也没事,只要帮帮我们,帮帮我们...”
所以,他想帮帮别人。
张栩记得泰伦的夫人,温婉,俊秀,带着和善的笑意,的确比还没中年却已经有中年老年人的啤酒肚的泰伦好看多了。
这样的人也有过黑暗的历史,索性有泰伦陪着。
便是如此,张栩莫名的有些恻隐之心把人一直留着,反而时常提点。
所里有业绩能赚钱的多了去了,可每年不收钱的案子,可没几个愿意抢着接。泰伦却不介意,每年几乎全部包揽了所有不收费的案件,别人说他傻,说他能力不行。
这人从来不介意,依旧认真的坚守着自己的信念。
帮帮别人,哪怕自己能力不足,但也愿意尽可能的帮帮别人。
世间像泰伦这样的太少,张栩自诩做不到他这样,却不介意帮泰伦一把。
等泰伦有独立办公室后,与他再合作,签的合同里便能比过去高几个百分点的提成。
总不能一直永远的让人做自己的苦力吧,张栩想。
泰伦抹了把脸,“今晚我去找熟人喝一杯,保证明天就去检查检查那酒吧,顺带审审。”
张栩点点头,给他转了笔账,“应酬不用自己掏。”
“好勒~”拿着公款就出去吃吃喝喝,顺带盘算着偷偷卡点下来给自家媳妇和小宝贝买点啥好吃的。
哦哦哦,说道好吃的,泰伦站在门口,扭动着他略有几分肥胖的肚皮,“张大神~”
张栩额头青筋猛跳,总觉得泰伦口里的张大神愣是变成张大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