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心。柳老夫人得知此事,当即派人送信给她,信中特意问了此事。夏子衿犹豫片刻,就吩咐馨儿磨墨,亲自给柳老夫人回了一封信。
信中对于柳念厦的容貌未提分毫,只说等她身体好了,自己便带她一同去柳府拜访。柳老夫人接到信,前前后后的看了几遍,心中那股子不安依旧不断起伏,蒙在胸口,月慧如见她面露愁容,不由笑了一声,一边给她捏着肩膀,一边劝慰,“老夫人,您就放心吧,明珠公主向来是有主意的,想必是不会吃亏的。”
可不是,先前她身边的丫鬟意图勾引驸马,没料到夏子衿直接告到金銮殿上,最后那丫鬟据说是刺杀莲妃不成,死在宫里了。好在夏子衿没事,此事实在是鲁莽了。
因着柳念厦被封为公主,在新的公主府邸还没有选好前,那自然是要与她住在一处,一直待在客房就显得不合适了,因而夏子衿在她醒来后就吩咐人将府里西南面湘绣院收拾出来,好叫柳念厦住进去。
夏子衿领着馨儿去厢房探望柳念厦的时候,她正坐在床榻上,把玩着手头的花样,夏子衿看了眼,见是京城里新出的样品,不由抿唇一笑,“柳妹妹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就刺起绣来,若是熬坏了眼睛就糟糕了。”
柳念厦面颊一红,倒是羞涩的很,“公主惯会取笑民女,民女只是绣一会儿,不打紧的。”
“这可不行。”夏子衿摇头,语气带了叹息,伸手拿过花样,递到馨儿端着的盘子里,亲自端过上边放置的琉璃青瓷花盏小碗,揭开盖子,舀起一勺鸡蛋羹,凑到嘴边吹了吹,才递到柳念厦嘴边,“父皇说了要本公主照顾你,若是你的身子不见好,父皇不是要怪本公主了。”
“本公主听丫鬟说,你这些日子没什么胃口,平日里吃的也少,这怎么得好,今儿个,我特意去厨房蒸了鸡蛋羹,你好歹喝些,莫要和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才是。”
柳念厦原还准备推拒,又见她言笑晏晏,语气更是诚挚,并不像是要毒死她的样子,到了舌尖的话立时说不出来,漆黑清亮的眸子里带了丝愧疚的情绪,不等夏子衿看清,她就垂下眼帘,张嘴将勺子里的鸡蛋羹一口咽下。
夏子衿瞧着她吃下,面上带了真心的笑来。不管这柳念厦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既然没说自个儿是柳妃的女儿,也没说是来认亲,已经是留了一分余地。更何况,她对自己幼时的记忆也不甚明朗,或许柳妃当年真的怀的双生子,如此一来,她便是自个儿的亲妹妹了。
纵使不考虑这些,凭着她对明圣帝的救命之恩,自己对她好些,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行了,本公主就不打搅你收拾了。画眉喜鹊两个丫鬟就在外头守着,你若是有事就唤一声,本公主就先走了。”夏子衿见她将一碗鸡蛋羹吃完,抬手将碗放回盘子里,站起身,招呼馨儿告辞。
直到出了湘绣院,馨儿憋了一肚子的火才终于爆发,“公主,您为什么要喂那个假冒的公主啊!依奴婢看,她那张脸肯定是假的,定是用了什么妖媚法子迷惑了皇上……”
“住嘴!”夏子衿压低声音,厉喝一声,“不管她那张脸是真是假,她救了父皇是事实。父皇下令封她为公主,用的可是救命之恩的借口,你这样胡言乱语,日后被人拿住了,就是打烂了嘴巴,本公主也救不了你。”
夏子衿心知馨儿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明圣帝以救命之恩为借口封赏柳念厦,实际上就是在怀疑她的身份,这般说起来,这个柳念厦当真是威胁。
可纵然她心头再担忧,面上也要做出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万万不能让人拿了话柄。想到这儿,她不由冷冷的瞥了馨儿一眼,馨儿浑身一凉,反应过来夏子衿话语里的意思后,一张笑脸霎时间惨白,“公主,不会吧,皇上他……”
不等她说完,夏子衿就竖起中指压在自个儿的唇瓣上,“嘘”了一声。馨儿立时闭上嘴巴,低垂着头,默默跟在她身后。夏子衿见她乖巧,这才接着道:“馨儿,若是你想长长久久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该多听多看,但是要少说,甚至不说,明白吗?”
馨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夏子衿瞧着她这副样子,暗自在心底探了口气,拐了个弯,向自个儿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