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提这其中的凶险与未知定数。
倘若他中的毒再深入骨髓几分,毒素便会沁入心肺之中,届时又要叫她怎么办?
“虽是计划,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倘若你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要叫我如何呢……”
“公主放心便是,我既然想出了这个计划,便能够保得了自己安然无恙,公主看,如今我不也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
夏子衿攥紧拳头来在他的胸口锤了一锤,嗔怪道:“那也是你运气好,倘若当真出了什么事,要叫我哭也是来不及的了。这样不妥……你需得答应我,日后再也不能如此铤而走险,否则我便不依不饶!”
夏子衿着急的模样倒是讨巧得很,像是那冬日里扑团的小猫儿,张牙舞爪地要夏晟卿讨饶。
夏晟卿轻轻笑了一声,捉住她的的细腕绕到腰侧,捧着夏子衿的脸一个俯身便凑近过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温润的触感夹杂着他身上特有的檀香,将夏子衿紧紧包围,她原本还带着气,却在他这一吻深情后化作缱隽柔情。
“这样可妥当了?”夏晟卿狡黠一笑,又在她的下唇轻轻啃咬了一口。
寒寒冬风吹雪,擦过发间,落得个霜雪鬓白银花满头,夏子衿既恼得他的无赖样,又感极了他对自己的一份真心。
之前自己对他那般诸多误会,甚至是与他斗气冷战,怀疑他的心意,质疑他贪恋权势,如今想来着实是太过分了些,她若是夏晟卿,也定是觉得好委屈好委屈。
夏子衿拥紧了他,耳畔有风雪摧刮的簌簌声,另一只耳里是夏晟卿胸膛之中烈烈的心跳。
“之前都是我不好,误会你这个误会你那个,全然不明白你为我的一颗心。晟卿,今后咱们再也不要闹别扭了,你不知道那段时日,我也是难受的紧。”
“一面怀疑着你对我的心意,一面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见你的意愿,两厢的挣扎,煎熬着,又偏偏要对你做出冷言冷语的样子……”
“公主不必说了,那些过去便过去吧。”夏晟卿向她舒颜展笑,听到她那些日子里对自己心头的记挂,很是欢喜。
“如今这宫里头越发不太平,日后公主也要记得事事保全自己,我不在公主身边的时候,公主要小心留意着宫中那些虎视眈眈的人。”
“待这宫中的风波过去,咱们便隐世归林,再不理这些纷扰俗世,只陪你在山清秀丽的世外桃源里和乐安年,可好?”
夏子衿重重的点了点头,复而又交待道:“既是危险,你也不许再什么都瞒着我,像这一次的以身试毒,是断断不能够再做的。”
“太子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善茬,他如今对你有了戒备之心,日后也定会逮着机会就要来折磨你。你若是要对付他,大可以借着皇长子与皇长孙的手段,不要与他硬碰硬,可知?”
夏晟卿难得见到夏子衿的话这样,三五句离不开要自己小心行事。看来他这次的毒中得也是值得,不但解清了与夏子衿之间的种种误会,还能惹得她这般心疼自己,说来他倒是要感谢感谢夏天勤了。
“夏天勤的身份是太子储君,我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总管奴才,若是我不用这种极端的法子来震慑他,恐怕他日后还要对公主起心思,用戕害公主的性命来威胁我替他办事。”夏晟卿捏了捏夏子衿的鼻尖,轻声叹气着言道。
复而他瞧见她皱得紧巴巴的眉头,又忍俊不禁地补充道:“不过既是公主交代,我定会遵守,下一回断然不让公主担心。”
得了他的允诺,夏子衿这才放下心来,回以温婉一笑,将头往他怀中埋得更深些。
两人相拥在这漫天银霜飞雪的盛景下,任凭这样寒冻的天气,二人紧贴在一处的身体也温暖热烫,正如两颗心心相惜而交接在一处的心脏,蕴藏了这世间最纯粹与深延的爱意。
这场初雪连连下了九日。
大地从初雪银装到被白茫茫的厚重覆盖,许多户的人家里还来不及添热碳过冬,便被这一场来时过早的寒流冻得缩脖子缩脚。
一时之间,上京城里头卖棉被火炉的小贩倒是乐得大赚了一把。
自然,被寒冬侵袭的人中并不包括身份尊贵的皇子公主们与宫里头大的小小的主子们,此时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屋舍里头,便有一盆点燃正旺的银碳,以它热烫的温度暖着这屋子里的所有人。